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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是一片雪花:徐志摩情诗选》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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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共2页]

倒叫冷眼的鬼通同了冷心的人,

数一数螺钿的波纹,

你昨宵也在此逗留,

头顶白杨树上的风声,沙沙的,

悲声的叫我,亲我,摇我,咂我,……

你教给我甚么是生命,甚么是爱,

熟铁,在爱的锤子下,砸,砸,火花

这阵子我的灵魂就像是火砖上的

我可忘不了你,那一天你来,

进了天国还不一样的要照顾,

风飕飕,柳飘飘,榆钱斗斗,

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

活着难,太难,就死也不得自在,

听你在这儿抱着我半暖的身材,

费心海念潮的涨歇,

你真的走了,明天?那我,那我……

你说天国不定比这天下文明

如果天国,我单身去你更不放心,

水粼粼,夜冥冥,思悠悠,

归正丢了这可厌的人生,实现这死

(虽则我不信,)像我这柔滑的花朵,

没有你我哪晓得天是高,草是青?

算是我的丧歌,这一阵清风,

像梦里的轻涛吐复收,

青苔凉透了我的内心;

唉!你说还是活着等,等那一天!

有那一天吗?――你在,就是我的信心;

要飞升也得两对翅膀儿打伙,

两瓣,落地,叫人踩,变泥……

唉,叫人踩,变泥――变了泥倒洁净,

五百次的投生?……无私,我晓得,

那不是求摆脱反投进了泥塘,

你摸摸我的心,它这下跳很多快;

可听她答应彻夜来否?

]

有我,免得想起时空着恼,

我倚暖了石栏的青苔,

再摸摸我的脸,烧很多焦,亏这夜黑

爱,就让我在这儿平静的园内,

我又不肯意你为我捐躯你的出息……

那边是我恋的多情友,

◇翡冷翠的一夜[ 1925年3月,徐志摩与陆小曼爱情暴光。迫于压力,徐志摩赴欧洲观光,同年8月返国。此诗于1925年6月11日写于意大利。翡冷翠是意大利语Firenze的音译(英文为Florence),通译佛罗伦萨。

怯怜怜的在风前抖擞,一瓣,

我少不了你,你也不能没有我;

月儿,你休学新娘羞,

我就浅笑的再跟着清风走,

难保不再遭风暴,不叫雨打,

别亲我了;我受不住这烈火似的活,

要不然趁早忘了这天下上

听远村寺塔的钟声,

你也不消管,迟早有那一天;

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享福,

看着寒伧,累坠,叫人白眼――

你惊醒我的昏倒,了偿我的天真,

橄榄林里吹来的,带着石榴花香,

我到了那三环洞的桥上再留步,

甚么,不成双就不是完整的“爱死”,

随他领着我,天国,天国,哪儿都成,

把锦被袒护你光艳首,

天呀!你何必来,你何必来……

你是我的先生,我爱,我的仇人,

看一回凝静的桥影,

当时候我喊你,你也听不清楚,――

令人长忆伤春的歌喉。

◇月下待杜鹃不来[ 此诗原载1923年3月29日《时势学报・学灯》。后支出1925年初版《志摩的诗》,1928年再版时作者删去。

四散的飞洒……我晕了,抱着我,

看不见;爱,我气喘不过来了,

就带了我的灵魂走,另有那萤火,

只当是一个梦,一个胡想;

笑我的运气,笑你懦怯的粗心?

闭着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多情的殷勤的萤火,有他们照路,

你情愿记取我,就记取我,

这话也有理,那叫我如何办呢?

可我也管不着……你伴着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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