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向来不在意女人用的是何种香水[第2页/共2页]

他能够设想出少女打扮打扮过后，谨慎翼翼往手腕和脖颈间喷香水的画面，她的手腕那样凝白细嫩，带有玫瑰花香的香水浮在她的肌肤上，又迟缓渗入进毛孔当中，令他想起少年晨读时，瞥见露水滑进白芍药花瓣里的景色。

恰好她身边另有个白元璟，跟他一起撞见如许的家丑，沈绣婉羞的恨不能钻进地底下去。

他视野上移。

像是在寒夜里跋涉，终究在茫茫大雪当中瞥见一户人家，昏黄的电灯光透过窗玻璃照出来，模糊能闻到他们正在围炉煮肉。

二嫂平时看得那么紧，二哥竟然还敢在家里偷吃……

“姑苏可不算是乡间。”白元璟否定了她的话，“我少时学医，在那边待过两年，那是个好处所。”

但是三爷脸上瞧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少女的鼻翼生了一粒小小的朱砂痣，装点在那巴掌大的小脸上，使她透出一种白瓷似的娇滴滴的味道，在傅家如许的大宅子里，她老是低着头，像被忘记在暗处的一朵透明的花。

不知过了多久，白元璟的目光落在空空荡荡的戏台子上面：“本日那出《游园惊梦》，三夫人可喜好？我听着是很不错的，比我前两日在隆兴剧场听的，要委宛动听很多。”

春香是蜜斯杜丽娘的贴身丫环，老儒生给蜜斯上课，课程古板有趣，她便在一旁不断扰乱学规，闹得合座啼笑皆非，把老儒活力得不轻。

沈绣婉喜好那样活泼开畅的春香。

夜雨未停，反而更大了些。

“元璟，”薛棋舒找了过来，不测埠看了眼沈绣婉，“我们该归去了。”

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随之响起，哼哼唧唧的，时而短促时而绵长，在清冷寥寂的走马楼里，肆无顾忌的往人耳朵内里钻。

沈绣婉在黑暗中红透了脸。

“是呀，”刘曼玲沉浸在高兴里，声音甜沙沙的，“太太亲身盖印，今后，人家可就是三爷的人了……”

“那母夜叉正在女人堆里出风头呢，哪有空管我？我的心肝，快给我亲亲！”

就在她垂垂不知所措的时候，对方悄悄笑了一声。

“讨厌，别扒人家衣裳！二少奶奶今儿还拿钱热诚我，拍着我的脸叫我去地上捡那些钱。莫非我们当伶人的，就该死被你们这些权贵糟蹋吗？”

这对男女，可不就是二哥傅锡楼和扮演杜丽娘的那位旦角。

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的确不晓得该如何办才好。

可身边女人搽的香水，又顺着夜风闪现在他的鼻尖。

黑暗中那对男女提着灯笼由远而近，搂抱着穿过回廊，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房。

白元璟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彻夜，白某算是跟三夫人了解为友了。”

沈绣婉不明以是。

他看了半晌，俄然认识到如许盯着人家并不规矩。

春雨潇潇。

两人站在回廊里，各自无话地等着雨停。

雨丝被风吹进回廊，凉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