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二章[第2页/共2页]
汪萼进门后未见屋里有何动静,但隔着屏风影影绰绰可见女儿正靠在床边儿坐着。他绕过屏风,见女儿目钝神呆的凝动手中所捧之物,如尊泥塑木雕般。
他终是将心一横:“苏公子这回虽未跟着你苏伯伯进京,但他要插手来月的秋闱。为父这回便正式允你,只要苏公子秋闱落第,为父便成全了你们!”
三年前他嫌弃苏明堂的这个侄儿门楣太低,随父运营个破布庄无甚前程。便说甚么也不肯同意那桩婚事,终究硬逼着女儿跟江洲首富的独子订了亲。
那日返来时,汪语蝶说那些铁勒人只是将她打昏带出去,本来想要讹诈些银两,可一晚后又俄然改了主张逃命为先,故而将她放了。
汪萼见女儿这逼不幸样,心中更加的顾恤。与虚谬的面子比起来,女儿的毕生幸运才是大事!
但是最后一句汪萼还是憋了归去,毕竟他与王爷所打的灯号便是拨乱归正,匡复正统。现在又怎能言语讽刺龙威。再者,行刺在前,又有何理。
“不过请王爷放心,下官定会尽快查明本相。现在下官与那谢首辅乃是国仇添家恨!这辈子都与他势不两立!”最后这两句汪萼是凝眉瞋目,义愤填膺。
汪语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明爹爹来了屋里,赶快将手内心的东西攥起往绣枕下藏去,“没甚么。”
李成周亲身起家上前将汪萼搀起, “汪大人免礼, 坐下来讲……”
自打本来的房里出了事,汪语蝶便搬来了后院儿的一处配房。
更何况女儿返来时那一身污渍的衣裳……
她脸上那一瞬过分的怔然、欣喜、再至悲愁,皆落入了汪萼的眼中。他自是明白女儿心机,如果当真能令女儿再登春台,他倒不吝做一回真小人!
是以,他筹算借此事表一番衷心。
一时候汪语蝶并未了解这话的意义,但暗忖斯须便懂了。确切,如果当初爹爹成全了她与苏博清,那这回惨死于床上的便是苏博清了!
自从当年棒打了这对儿鸳鸯,汪萼便再也不准女儿跟苏家人有任何来往,连儿经常玩儿在一起的苏妁都不准她靠近。只是眼下没甚么比女儿重拾生欲更首要的了,投其所好何尝不成。
而因着汪府遭到铁勒人的抨击,半子惨死府上, 女儿也失落了一夜才归家,汪大人自是哪儿都去不了。朝中请了长休,王府集议也未登门,只在学士府里加强了防备。
转头欲回房,正巧见到女儿房里的丫环端着木托路过。托盘中放的是今午的饭飧,纹丝未动。
“王爷,下官这些日子闭门不出,早已看破想透。当初送那六个铁勒人来汪府的是谢正卿无庸置疑,他料定了下官不会留活口,故而放出风去,让那些铁勒人见到族人的尸首,来寻我复仇!这等事无需凭据下官也坚信不疑,要凭据又有何用,纵是摆到圣上面前……”圣上又敢为他做主么。
孰料本年才新婚就……
来人恰是庆怀王李成周, 这大齐独一公开带头与谢首辅对着干的主儿!平素里汪萼等尽忠于他的大臣, 每隔五日必会登王府集议, 参议迩来的朝事意向。
王爷心中所想,汪萼又怎会不知?这条船既然挑选上了,便再无退路!纵是王爷肯容他满身而退,谢正卿又岂能容他?莫说此次死的只是半子半子,就算是亲子丧命,凡是他本身另有口气儿喘着,就得持续为王爷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