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 195 章[第2页/共3页]
苏妁的眼尾布着几缕鲜红血丝,她定了定神儿,侧目凝向霜梅。看着站在面前的丫环,她脸上既有惊骇也有疼惜……霜梅这丫头,方才不是被那些侍卫乱刀砍死了么?
试了手温,霜梅不由得一惊:“呀,果然是烫得紧呢!蜜斯您快回床上歇着,奴婢这就去找老爷给您请大夫!”
苏妁大着胆量偷偷抬眸看了眼他。
“霜梅,你……你还活着?”苏妁声色颤颤的趴下床,眼神张皇。一只莹白细手自那寝衣宽袖中缓缓探出,怯生生的抚上霜梅的脸。
“蜜斯,本日不是那位杨彼苍的行刑之日么,昨晚您还吵着说定要去奉上一程。”
“等等,”苏妁伸手阻住她,眼中蓦地聚了丝精光:“你方才说爹派人出去送书?”
“甚么书?”在苏妁的影象中,苏明堂此生仅写过一本书,便是两年前的那本《鹊华辞》。
“不如奴婢先给您敷敷冷帕子好了!”说着,霜梅将洁净的棉帕子浸到洗漱架上的铜盆里,细心绞了绞,端至床跟前儿想帮苏妁敷。
朗溪县与都城南端相衔,而由北镇抚司代理的诏狱,却位处都城北端。故而特地让关在诏狱的杨大人来朗溪县行刑,便是为了让囚车由城北至城南超越全部都城,游街示众,震慑异党。
故而在而后苏妁每穿一回,但凡是稍稍出一丁点儿的汗,都会令腰间的那滴墨点晕染出一块儿。是以在她上辈子最后那日穿时,裙子腰间已成了长长的一道墨迹,而她仍视若珍宝,不忍丢弃。
既然能有如许的机遇,必定是不成华侈的,她定不能让那些书再害她百口一回!
虽有些搞不清状况,但霜梅还是乖乖去柜子中将那裙子找出,送来给苏妁。
一旁看着的霜梅娥眉轻蹙,急道:“蜜斯,您身子不舒畅,莫非还要出门凑热烈不成?”
大门处站的乃是宫里来宣读圣旨的公公,宋吉。
“去给我拿来。”
此时, 丫环霜梅正在院子里清算晾晒的衣物, 骤闻屋内这声尖叫, 跑过来一脚将门踹开, 不假思考的就冲进了屋。
苏妁本来只是想着穿正式些,好逐府逐院儿的拜访,去将父亲送出的书要回以绝后患。但是霜梅这话儿明显又有所指。
就在那场大难中,她闭眼之时身上所着的亦是此衣。
倒是与两年前刚及笄,爹娘为她新打这床时一个模样。
如此想着,苏妁开端换起了衣裳。
苏明德所用的墨砚乃是兑了鬅花水特制的,下笔浑厚,留迹耐久,唯有一个弱性,便是遇盐则化。
可现在她手中所捧的这条裙子上,墨点儿还只是小小的一滴,是最后溅上时的模样。这便证明,眼下她才堪堪及笄不久……
“霜梅,娘亲给我的那件银霓红细凤尾裙在哪儿?”那衣裳乃是桐氏亲手所制,苏妁及笄时所获,银丝穿珠,绣工繁复,算得上她穿过的衣裳里最贵重华丽的一件。
翌日。 灼灼骄阳将大地烤的虚虚晃晃, 苏家天井里上高低下三十六口人,此时正面朝镶铆钉的枬木朱漆大门, 凄凄哀哀跪成一片。
“蜜斯,您方才是如何了?”
见苏妁没头没脑说些不吉利的话,霜梅脸上暴露些焦心之色,边伸手去摸苏妁的额头,边口中喃喃着:“蜜斯您瞎扯甚么呢,这是病胡涂了么?”
这是那日新拿到裙子过分高兴,不谨慎打翻了爹的墨砚所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