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灵犀[第2页/共3页]

声音落处，门帘掀起，屏风后魁伟的身影走出去，身上细甲沉黑、卷着寒意，腰间佩剑未解，冷硬威仪。他的身上是一贯的沉肃冷酷，端倪冷峻，不辨喜怒，进屋后先看向居中的老夫人和沈氏，扫过跪地的丫环，而后落在攸桐身上。

寿安堂里，现在的氛围跟冰天雪地似的，对峙冷凝。

偏巧木香的娘昨儿病了，她乞假外出尚未返来，叫人到家里去寻，一时候找不到。

幸亏傅昭本日前晌没出门，傅澜音逮住他，威胁利诱，催他去校场找傅煜。

问了问仆妇，得知屋里只要老夫人、沈氏和攸桐在，且没人晓得启事，愈发悬心。

本日叫她过来，哪是为了辩白究竟，清楚是老夫人借机阐扬！

屋里言辞狠恶，门帘内里，傅澜音面色焦灼。

“不便找人对证印证，又不准我辩白。您这是已盖棺定论，逼着我承认私德有失呀？”

庆华堂外栽了很多松柏，夏季里苍翠郁青，点点白雪还没融尽。

白叟家年近古稀，满头银发，坐在炭火烘得人几近出汗的屋里，仍裹得严严实实。秋香色团花的锦衣，外头罩着比甲，额间暖帽有点歪，脸拉得三尺长，满脸的皱纹都快被绷直了似的。

魏老夫人爱礼佛，住处设着小佛堂，屋里也熏了叫人凝心静气的檀香。可惜她性子燥，活了一辈子也没能改，见攸桐走到跟前，那张脸就沉了下来，手里捂着暖炉，皱眉责备道：“叫你在府里好生将养，怎又跑出去了？”

数日的遁藏功亏一篑，阿谁女人的面貌姿势，像是印在了心底，挥之不去。傅煜模糊感觉无法，皱了皱眉。不过既是牵涉寿安堂，恐怕真有点事。他半夜出府练兵，也筹算归去歇会儿，顺道瞧瞧无妨。

她这辈子最看重清誉，现在被戳中了肺管子，哪能等闲揭过？

正自对峙，外头忽而便传来问候声――

“那日确切遇见了秦二公子，但没半分越矩，更不知所谓招蜂引蝶从何提及。”她端然站在屋中，语声微抬，不卑不亢，“不知是何人误传谎言，老夫人可否请她出来，劈面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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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回稍有让步，今后岂不是更纵着她们了？

傅昭冒着北风一起奔驰，到得校场时，练习靠近序幕。

遂朝远处比个手势，等魏天泽过来，便叫他先照看这边。

“有事？”

这夫人自是指都城里的薛氏了。

“将军！”声音有高有低，却齐刷刷的。

……

本日已是第三波了，从拂晓卯时到这会儿，半晌都没安息。

而后疾步出了校场，纵马回城。

――自那晚无端的春梦后，他成心偶然地躲了数日，终是不成制止地狭相逢。

秦良玉的身份，她回府后很快就查实了。那位是秦家老夫人的心头肉, 年节前后必然不会远游，看那日的景象, 为人驯良，也是个痴迷美食的同道中人。等她做好了毛肚, 便能设法问出那位庖厨的住处, 寻个助力。

傅煜面前蓦地浮起那道袅娜身影，连同她的委宛眉眼、笑言软语，清楚清楚。

谁知到了寿安堂，就闻声这怒声斥责的动静。

……

口中如是叮咛，心机却忍不住飘往府外。

招蜂引蝶四个字，像是针一样刺进耳朵里。

又是……阿谁女人。

当初满城风雨, 骂名如潮, 她虽找回了一点点场子, 在旁人眼里, 还是被许朝宗丢弃、灰溜溜出了都城。现在伉俪回门, 明里暗里, 还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当日去国公府赴宴时那些阴阳怪气的诽谤群情, 她可全都记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