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东风_分节阅读_38[第1页/共4页]
我见他分辩,心下只当他必是羞赧,正要再戏谑几句,却俄然听到练习场四周一阵骚动,只半晌工夫,铺天盖地的马蹄声便澎湃而来。
我这才放了心,目睹他取来外用的金疮药,我伸手接过,笑道:“我来罢。”
第二十七章 总为浮云能蔽日(上)
我见他不快,因伏在贰心口软软道:“王爷的话天然是有事理,只是当此际多一事争如少一事,高句丽对王爷讨伐犬戎本就作首鼠之观,王爷若公开伤了那熙华公主又置之不睬,岂不正合了犬戎之意?临兵作战,削己便是劲敌。”
一场战祸,仿佛就如许消弭于无形了。
我一怔,怪道当时感觉那红袍人身量娇小,总觉不似男人,却本来竟是那高句丽的公主。“王爷所伤之人,是阿谁高句丽的公主!”
他沉吟不语,半晌道:“方才我那一箭,但是用了尽力。”
我莞尔一笑,“恰是要以思贤王王妃之尊亲去照拂被王爷误伤的公主,才气根绝高句丽的说辞呀。何况,”我眉尖微蹙,“那公主尚未出阁,男女授受不亲,如有洗濯换药之需只怕多有不便。臣妾与她同为女子,不免存了一分顾恤之意,还请王爷成全。”
我心下大惊,“漠歌,但是犬戎来袭?!”
约摸过了半展茶的工夫,那军医回身走到一边,取了块棉布将染上血渍的弯刀擦拭洁净后挂在一边。我见他意态闲适,忍不住问道:“她的伤不要紧罢?”
他蹙眉道:“现在我大漠与犬戎交兵已是众所周之,当此草木皆兵之际,这公主竟然带兵进入我骁骑营辖地,实在是自找死路!”
我一震,这才昂首望向他。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轩着,刚硬的脸颊如刀斧削成,飞扬而豪气勃勃,朗目如星,冷浸浸地沁着威仪与凌厉,但是在望向我时却会不自禁浮上一抹温软的柔情。仿佛幼年时不经意采撷下的花朵在面前残落,碾尘,清楚的伤痕。心头垂垂酸楚起来,苏宓,你毕竟……还是看不通透罢
我心下惊奇,目睹得原已列队布阵的兵士已有条不紊的各自散开,自行练习开了,拓跋朔也下了马回身欲走,忙跻身出来,清唤了声:“王爷!”
我去到军医帐时,那熙华公主已经醒了。见我走了出去,她扭过脸,一双狭长而略微上扬的眸子冷冷地瞧着我。军医将一把弯刀就着炉火熏烤着,见我出去,忙起家行了一礼,“拜见王妃。”
我不由微怔,倒不是因为她竟然会说南话,这一带数族混居,她会说几句简朴的南话原也并不希奇,我怔忡的,是她眼角清楚的傲视和语气中若隐若现的敌意。我走到她身边坐下,浅含笑道:“公主吃惊了。本日我们王爷莽撞误伤公主,实属偶然,还请公主包涵,勿要见怪才是。”
我顺服地将手放入他掌心,他只微微用力,我便顺势倚在了他怀中,轻阖视线低低道:“王爷,臣妾觉得不管如何也要设法医好这熙华公主,不然那高句丽若背叛相帮犬戎,可不是要令王爷腹背受敌?”
“是。”漠歌应道。我不便逆了他的意义,只得先行回了大帐。不过半柱香时候他便翻开帘子走了出去,一脸阴霾之色。我见他不快,忙谨慎道:“王爷何事烦恼?”
他猛转头,目睹我竟然跑进练习场,面色大变,疾步走到我身前拉住我道:“宓儿,你如何跑到这来了!”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候,那队马队返来了,连带着还带回一个红袍人,因为相隔甚远我瞧不清楚,只模糊见那红袍人身量非常娇小,肩胛上一支乌沉沉的箭矢,人已软瘫着,仿佛晕厥了。拓跋朔挥手表示将那红袍人带走,而那红袍人的人马则在场外自行安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