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东风_分节阅读_14[第2页/共4页]
我被他一句没头没脑的“你吃花不吃”顿时逗得忍笑不已,“漠歌,我可不是牛羊,如何能吃花呢?”
绣夜闻言非常忐忑,讷讷道:“我……是奴婢不好。”
次日一早,东方才微微发白,步队便立时解缆了,听漠国使者说,不出不测,本日晚间便能到达漠国。
“蜜斯这便歇息罢,明儿一早还要出发呢。”妆晨切切道,重又换了热烫的汤婆子拢入我怀中、脚边,我登觉暖和,点了点头,便依依睡下了。
我依依点头,回身绕到屏风后,妆晨与绣夜细心撤除我身上衣物,扶着我跨进木桶。温热的水渐次没过心口,我纵情地伸展身材,只觉通身镇静,不由嘤咛一声,阖上了眼,任由她二人细心地擦洗我疲累的身材。
正可贵身心放松处,却蓦地让帐外突来的喧华声坏了兴趣。我不由心下惊奇,握住一旁妆晨的手道:“如何回事?”
帐帘被从内里翻开,而后六名女宫人鱼贯而入,身后两名流兵抬着一个尽是热水的木桶缓缓跟进,绕到屏风后将木桶稳稳放下,而后便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我浅笑点头,回身步入帐中,而夜幕,亦真正地落下了。
他浑厚一笑,“公主,你吃花不吃?”
来不及更多的伤感,很快便有六名身着皮裘、头戴皮帽的漠国女宫人来到我面前,躬身施礼道:“请公主随我们来。”
“为甚么?”我不肯罢休,却见他皱了眉头,满脸焦心,仿佛满肚子话却不知如何启口,半晌才道:“我、我也不清楚,只是畴前有人吃花,吃多竟然死掉了,公主千万不要多吃!”
漠歌听我相唤,仿佛非常欣喜,忙分开步队跑到我面前,一手还抓着马鞭,气喘吁吁,“公、公主!”
帐外已是暮色深浓,明月高悬,而大帐中倒是明烛高照,粲然若昼。我有生以来头一次住这草原民族惯居的帐篷,非常别致。这帐篷上圆下方,对应天圆处所之理,与在故乡时所居宅院当然大不不异,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内里一应安排倒也齐备。特别我住着的这间,格式颇大,满地铺着乌黑的羊毛地毯,壁吊颈挂着各式百般的弓箭、弯刀,倒也别具一番风情。寝室与餐室以一张屏风相隔,寝室内靠角落里摆着一张雕花象牙床,紧挨着床头处是一个鎏金妆台,上摆着一面青宝穴字纹镜,古朴的基调中却透着另一种华贵。餐室内则是一张沉香木矮桌,没有凳子,只要一块皋比垫子,想来这里人们常日都是席地进餐的。
第十章 寒鸦栖复惊(中)
漠歌尚未开口,一旁绣夜已连连点头,“能的能的,蜜斯常日里吃的玫瑰果子、芙蓉酥、海棠糕、梅花羹,都是用花做的呢!”
影象涌起处,允祯的形貌顿时在心头转了几转,还是是惯常温润的笑意,偶尔淡淡的笑容。我闭上眼,摇点头,想泯去统统不能再有的念想,但是却如何也泯不去浓浓的乡愁、沉沉的眷恋,愈是强要忘怀,愈是彻骨地记得,只得作罢。瞻仰天空,不由长叹一声,连天空亦不复熟谙,不再是我十五年来所看惯的淡淡湛蓝,而成了沉郁的墨蓝,和着天涯一抹赤色落日,如失手打翻了的胭脂,浓浓得晕染上黛蓝色的缎子。
他说着扭头便要走,我见他这副模样,再忍不住轻笑出声,“漠歌,你可记得我说过的话?”
我想起昔年表哥的丢脸之事,忍不住唇边溢出一丝笑意。抬目睹妆晨正垫了脚根用银簪子挑那铜质烛台上的灯烛烛芯。那灯油是羊脂所制,燃烧的同时披发着阵阵脂香,倒似比昔日所用瑞脑香更是安神,我只出去这半晌,已觉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