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东风_分节阅读_122[第3页/共4页]
“扯谎。”他不觉得然地收回击去,执起玉箸进了几口小菜,这才悠悠道:“那里是喜好那甚么香气呢?不过是那公主委实难缠,见我不喜她身上的香气,她便追着定要晓得我欢乐甚么香气。”见我面无神采,倒是悄悄哼了一声,他哑然发笑,“我想来想去,只是那夜或人感染的茵墀之香曾令我心动神驰,但是,底事又怎能为别人道?只好随口扯了一句迷迭香罢了。”
惇儿自那会病后身子便始终有些衰弱,我心疼他自小到大饮药不竭,又为着前次他不测开口的事多少存了几分希翼,暗里里也是使了大夫为他用药的。此番见他身子衰弱,却如何也舍不得让他每日饮药了,便服从了卫凌的建议让他多食些摄生的生果菜肴平时将养着。
他未曾说出口,我亦了然,只是心中那点痛苦毕竟是被晕染开来,一波一波,漾着酸楚的无法。事到现在,对他的情意我早已不再多疑,只是越是坚信,在碰到外界或成心或偶然的粉碎之时,就越轻易摆荡,仿佛幼年习字时老是写错学得最惯最早的阿谁字,不管夫子如何督导,也不能免过。发觉他的臂膀坚固而柔嫩,我心中微漾,幽幽道:“弱水三千……倘若王爷想要,所得又何止三千?臣妾一人之身,又如何比得过那已知未知的……弱水三千?”
我悄悄点头,倒是盈然一笑,转回身揽镜自顾,手指沿着梳理整齐的鬓角处缓缓上移,渐渐拈下了最后一枚玉华钿。
我自是点头,紧着嗓子辩道:“天然未曾。”
我心头一动,茵墀香——那不是大婚之夜我悉心感染的么?难为他竟然记得!
他眼中亮光骤闪,却只道了一句:“那南园的花圃,但是紧挨着池子。”
他面上一紧,很快便将那络索没入了掌心,扬眉道:“如此,这件物事我便收下了。”说罢回身踱了一步,又道:“宓儿,那南园你今后可断不准再去,你可记下了!”
绣夜很快便叮咛小厨房将酒菜断续送了出去,我见他固执玉盏浅浅地饮着,俄然忆及那绿水所说他欢乐迷迭香一事,心头到底有些郁郁,忍不住幽幽道:“绣夜,去叮咛库房总管送些迷迭香过来,我们王爷喝酒之时一贯欢乐呢。”
他一怔,随即赧然一笑,“是,是我说错话,我认罚便是。”说着自斟满了一杯仰首饮下。
我自妆台上拈过那只银制的花篮络索悬于他面前,他一怔,讶然道:“挺新奇的物事,是宓儿的么?怎地我却从未见过。”
绣夜一怔,显是一时有些惊奇我为何俄然命她去取那香料。拓跋朔倒是猝然挑眉,望住我一脸似笑非笑,挥挥手只表示绣夜退下。那被动静带起的玉珠帘儿尚在半空中跳脱闲逛,他却转眼便放下玉盏伸手拉我,“如何,你这促狭的妮子,我只当你一贯肃谨,却本来也会吃味呢?”
“王爷,”我幽幽开口,“臣妾本日去南园赏花,却不测得了件物事。”
绣夜依依道:“回王爷的话,此果叫作映日果,是皇后娘娘特地嘱人送来给王妃咀嚼的。”
“臣妾已叮咛那余容郎君将红芍移栽到东园,天然是不必再去南园赏芍了。”
这日他早早地便在重华殿歇下了,熙华天然还是老模样,未几时便遣了人来请他过西园喝酒说话,却被他毫不容情呵叱去了,直说是再见一次,便马上拖出去杖毙,只吓得那主子再不敢踏进东园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