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狱回空寨[第1页/共4页]

白龙寨名誉大，宝刀他们还是占便宜的。狱卒们摸不清他们是甚么来头，就不敢获咎他们，固然慕家使了钱，但再多钱也不值得冲犯匪贼，不然，夜里收了钱，凌晨就被人堵在窝里戳死了，钱赚得再多算谁的？狱卒连重枷都没敢给宝刀他们枷上。

半晌，一个衙役拱手向邑守道：“禀老爷，我们接到线报后，确切去看过了。那边半日之间，成了一片空寨，没有任何人留下来。”

邑守抹了抹额上的油汗，转向宝刀：“兀那小女人，你说你是贼寨之女，空寨之事便做何解？”

端庄判刑，得有檀卷、得上报。可案情未查明时，押进牢里关着总行吧？关个几年、过上几十几百堂也结不结案的，甚么希奇！牢里有牢头、有牢霸、有跳蚤、有老鼠，关在里头活活被折腾死的犯人，多得不得了。死了报个“瘐死”，草席一卷往外一丢，完了。没人管！这不比绞尽脑汁端庄判他们的强。

她听过爹在寨子里叮嘱：哪位兄弟如果陷于绝境逃不了，宜自行了断，好过被抓进牢里折腾。

少年摸摸鼻子：“算了，不就块石头吗？”

不愧是久混宦海的人，桑邑邑守眉头一皱，有了主张。

宝刀和少年，到底被拿下了，送到衙门后，官老爷也很难堪。

“哼，将门虎女么……跟天孙一起，好好还债罢！”冰冷、微细的喃喃声，碎在风里。

兼思一听她还能算命，畏敬之心更甚，持礼问道：“本日多蒙女人大恩。敢问女人师从何门？”半晌听不见答复，举头一看，伊人已沓。

“大人，这小mm年幼无知，信口胡说的！”少年挺身道。

宝刀打了个呵欠：“朱兼思，走不走？”

你甚么？兼思侧耳谛听，没有后文，宝刀睡死了。兼思叹了一口气，将她搂进衣衿中。

黑暗中，一只乌黑的手，将兼思留下的白玉佩拈起。那手的色彩，跟白玉的色彩偎在一起，乍眼竟分不出哪个是玉、哪个是手。

设若你家门口有位恶邻，跟你掐架了四千多个朝朝暮暮，每当你拎点福利回家都会被他拦路劫一刀，害得你不得不跳窗子收支。你给他下泻药的心都有。俄然有一天，他家“嘎叭”空了，你如何想？

兼思自认是个率性的，现在比宝刀自愧不如，只能耸耸肩不再理她，待得夜深，外头保卫们巡查的脚步声停止了。他大喜忖道：“本来当要比及凌晨呢！这些人如此粗心。”便举手悄没声气往外墙上摸去，想用暗劲将墙砖按碎，不料劲气泥牛入海，墙砖动也不动。他大惊，哈腰细看，本来就为了防妙手们逃狱，那墙是用最坚固的大青石，严丝合缝砌起来的，凭他这点微末道行，怎能对于得了。

宝刀拍墙：“我要回家！”

它的绿眼睛完整消逝以后，兼思才吁出一口气，汗透衣衫，宝刀却“咕嘟”倒在他怀里，持续扯起小鼻鼾。敢情她刚才仍然是在说梦话！

邑守踌躇了半晌，挥挥手，还是叫把他们先押下去了。

宝刀变色。

少年“嘘”一声：“真是娇蜜斯。我还不想回呢！喂，我姓――朱，字兼思。你姓甚名谁？”

黑衣女孩悄悄一笑，扳开铁栅栏、步入兼思监舍，举手在青石壁上按开一个面盆般大洞，做得安闲至极，仿佛对于枯枝、豆腐般，再轻易没有的。那青石“簌簌”碎裂落下，受她掌力节制，竟没收回甚么声音，轻绵如面粉般落了地。黑衣女孩伸手进洞里，向宝刀一招。宝刀但见她一只手白得晶莹无瑕，呆了呆，才又惊又喜握上去。黑衣女孩一手将她拉过来、另一只手牵了兼思，施施然往外走。狱卒们趴在桌上，不知被动了甚么手脚，都昏睡如死猪一样。兼思心中一动，想把那块玉拿返来，脚步往那边一挪，黑衣女孩问：“做甚么？”语气隐含指责。兼思心道：“脱身要紧，何必横生枝节。”便点头道：“没有甚么。”黑衣女孩不再说话，牵着他们出去，问：“你们有去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