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终于把内心的黑暗和爱大声说了出来[第2页/共2页]
以是,虹影从初期写诗,到20世纪90年代定居英国后,连续发作出《饥饿的女儿》《好后代花》等小说,一向到比来的《奥当女孩》等一系列“童书”,在我看来,闪现的都是一个落空了实际身份的女性孜孜不倦地寻觅自我的路程,这个路程从初期的诗的苍茫、到小说的狂暴、再到童话般的沉寂。恰好是一段精力觉醒的路程。以是,在虹影小说里,欲望只是一个大要的东西,藏在深处的是她对于自我身份的焦炙。在中国文学史上,还找不出像《饥饿的女儿》《好后代花》那样的如此深切如此痛苦地追随女性自我的小说。
虹影把母亲的汗青置于大期间里,既是小我的史诗,也是期间的史诗。1949年前后到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汗青,在一对母女的小我汗青里充分展开,再一次闪现了文学的影象力量。她把这个期间小我的饥饿感上升为期间的饥饿感,确切抓住了这个期间的核心精力。
虹影的《饥饿的女儿》让我想起了中国当代文学的另一条传统,就是庐隐《海滨故交》到丁玲《沙菲密斯的日记》的传统,这个传统就是女性以“自传”的体例率真地表达本身的欲望。但是,这个传统也没法申明虹影小说的意义。女性欲望在庐隐、丁玲那边,固然率真,但还是被包装成了一种比较情调式的东西,转化成了某种流荡的情感。而在虹影的笔下,再也没有扭捏、含蓄,而是直接、天然,是人道深渊里的一股瀑布,奔腾不息。从庐隐《海滨故交》、凌叔华《绣枕》,到丁玲《沙菲密斯的日记》,再到虹影《饥饿的女儿》,能够清楚地读到关于女性欲望论述的中国谱系。
费勇
读完《奥当女孩》,我的感受是:虹影终究把她内心的暗中和爱都说了出来。当然,永久不成能都说出来。永久在等候着某种亮光,划过我们阴暗的内心。
我特别重视虹影的小说,约莫是在2000年,当时她因为小说《K――英国恋人》而堕入一场官司。那场官司仿佛和凌叔华有关,而我当时正在写一篇论文,会商凌叔华的《绣枕》和严歌苓的《红罗裙》。我趁便读了《K――英国恋人》,也读了她先前的《饥饿的女儿》,感受非常震惊。《绣枕》和《红罗裙》引发我的重视,是因为相隔了差未几六十年,中国女性在欲望表达的体例上有一种潜伏的轨迹耐人寻味,固然凌叔华的女仆人公是在军阀期间禁闭在阴暗的宅子里,严歌苓的女仆人公在八十年代走到了时髦的美国,却都一样困在了某个狭小的界域,只能依托服饰来盘曲表达隐蔽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