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梦幻醒后方知真[第3页/共4页]

“但是……但是那天你为甚么会冷不丁地惊呼起来呢？”

马素净扶我重新躺好，盖上被子。我仍然感到胸闷，必须靠不断地大力喘气才气使胸部感到略微舒畅一点。我的脑筋仍然昏昏沉沉，痛得就要裂开，仿佛有一条长虫在内里钻来钻去。我仿佛在梦游，但是又没有做梦，面前接连不竭地闪现出一些奇特的影象，可又看不清它们。

“你真的没有事吗？”她仍然不放心。

“地动？海啸？甚么地动？甚么海啸？天哪，你必然是被妖怪占体了吧，”她说着，伸手就向我额头上摸去，“你发热了吗？天哪，我看你必然是发热了。”

我自言自语道：“如何会呢？如何会呢？没有地动，没有海啸，没有死人，甚么都没有，甚么都没有。不，不成能。”一遍又一各处反复着。

但是，我晓得这类幻觉不是我于生俱来的，它比来才开端呈现，更切当地说，如果不算我到那幢阴沉可怖的小楼的事（直到明天我仍然不晓得那件事到底有没有产生过），我所晓得的产生激烈的幻觉的景象也只要这一次。

如果我头部受伤，必然是灾害产生时我头部撞到了甚么坚固的物体而至，但是在我那些模恍惚糊的影象中底子没有产生过这类事啊。

马素净？她竟然是马素净！

我不能抱怨在蒙受了如此不幸以后没有人来看我，没有人来安抚我。马传授、另有我最密切的朋友马素净能够都在此次大水中不幸丧身了，如果幸运没有丧身，也能够受了重伤，现在也正躺在病院的哪个病房里啊，不消说来看我，或许还等着我去看望他们呢。除了这些人以外，我已经没有特别要好的人了。我乃至连朋友都很少，不是我不肯交朋友，而是我发明很多人在靠近我时仿佛都有一种忐忑、害怕的心机，仿佛没有把我当作和他们一样的人，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或者是一个像“土肥婆”以为的那样的妖精。天哪，我并不是神，也不是妖精，我只是一个普浅显通的人啊。但是我如许对他们说的时候，谁信赖呢？或许在经历了如许的大灾以后，我的天下中又像我刚来时的那样，只剩下我一小我了。想到这一点我就非常严峻，因为我实在不想一小我孤傲无聊地糊口在这个冷酷无情的天下上。我不想我的生命到头来只是转了个毫偶然义的圈，最后重新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单调有趣、凄惨痛惨的状况。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即便我病了，即便我被别人凌辱得要死了，也没有人来看我，也没有人来安抚我。

“我们是好朋友，是知心好朋友，我们住在一起那么长时候了，我对你的豪情已经到了割舍不去的境地了。你现在不幸受伤，我当然要来看你呀。”马素净说道。

“当然啦。”

甚么，到底是甚么让我产生了如此激烈的幻觉？

马素净终究游移着走出了病房。

“真的没有？”马素净的语气越来越奇特。

“做梦？当然不是做梦。”马素净昂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即便是做梦的话，现在做的也是白日梦，你在白日梦里能瞥见我吗？”

“你们如何会不晓得呢？惶恐，惊骇，绝望，到处都是叫唤声，到处都是哀嚎声，死了……死了很多人啊。”

“我对本身的环境还不晓得吗？真的没有。”

“哎呀，你如何忘啦？”马素净仿佛俄然发明了甚么特大消息，张大了嘴巴对我说道，“就是毕业典礼那天啊，你在主席台上做演讲，台下几千双眼睛都看着、几千双耳朵都听着呐。你讲着讲着，俄然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