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行 三[第1页/共2页]

“真是个聪明丫头。”雷庄主还很慈爱状伸手摸我头，摸得我一身恶寒。如何说我心机春秋毕竟不是五岁啊。

远远能瞥见高处有一个亭子，灯火模糊。雷芳跑得极，不过转眼间工夫就到了亭子下头，这亭子一半建山岩上，一半是悬空水面上，还没出来，我就闻到一股清冽酒香。

“你是纪前辈徒孙吗？那你徒弟就是白宛夫人了？”

我有点惊奇：“你没见过我徒弟？”

多说两个字舌头会长疔啊？

她笑了，又忙着追了一句：“对了，把我姐也画上。你还没见她吧？我领你去，我姐姐长得可比我都雅，她也必定会喜好你。”

她倒不见外，把盒子放桌上，翻开盒盖，内里整齐码着两样点心，一股芝麻糖香气屋里满盈开来。

呃……

“徒孙。”

“我九岁零四个月，你喊我雷芳好了。”

这位二女人落落风雅，说话利落，又爱笑，我倒感觉和她挺谈得来，有点一见如用心机。

“两位，就住您东边院子。”

“哎呀，你还会画画儿，”她捧着纸细细看：“这就是白宛夫人？可真是个美人儿啊。怪不得……”

我有点无法，不过既然人家家里，也就客随主便吧。

“这么说，白宛这丫头收门徒了？呵呵，时候过得真，我总感觉她还是个小丫头呢。”他转过甚去说：“劳累了一起，先歇着。早晨我们好好说话。你前次说那青酒好，那半坛我留着呢，等下挖出来，早晨把它喝了。”

他话没说完，外头就有个脆脆声音问：“咦？齐女人睡醒啦？”

“白宛夫人是不是边幅很美？”

“嗯。”

雷芳到了长辈面前多少端方了些，朝我师公施礼：“雷芳见过纪前辈。纪前辈，白宛夫人如何没有来？”

“她叫齐笙。”

雷庄主笑呵呵，脸比白日显得还红。我师公一袭白袍，只是眼睛显得比白日亮了一些深了一些，倒看不出来喝了酒。一旁侍立是个边幅秀美少女，十四五岁年纪，恰是豆蔻韶华，不消猜也晓得她必然是雷芳姐姐。

雷庄主脸一板：“小孩子如何恁多话，真没端方。”

“爷爷！”

“我画不可，乱画。”

“嗯，我徒弟是挺标致。”我想了想，从案上抽了张白纸，提笔蘸墨，纸上绘了个简朴人形，只要墨线，但是大抵表面就是白宛夫人形貌。

“我叫齐笙，五岁多了。二女人你呢？”

真是急性子，说风就是雨。

雷庄主笑容满面，和冰人师公毫不是一起人。我本为感觉冰人朋友必定也是冷冰冰，没想到全不是那么回事儿。雷庄主笑得象弥勒佛似，满面红光，还长着一个大肚子，衣衿都撑裂了。

我也只能腹诽一下，雷家庄极大，墙高院深，阶阔堂齐，和青鸾夫人那边大不一样。这里人也多，就算不说话不出声，走动时候做事时候也有股子人气，显得比青鸾庄热烈。

雷芳摆摆手：“咦？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对了，姐姐呢？”

“你们庄上有几位女人？”

“大女人这会儿不房里。”

人家也是一片美意，我给她倒了一杯茶，这位二女人笑眯眯地说：“我下午就过来一次了，你正睡得香呢，以是也没吵你。对了，你叫甚么名字，几岁啦？”

小厮仓猝应了一声：“二女人来了。”

雷芳嘟起嘴：“如何只请大姐姐？”

他倒挺敏捷，没一会儿就提了个食盒来，里头有点心和汤，都还热着。我掰了点心泡汤里，吃得倒香。他也没分开，就一边儿等着我吃完了好收碗碟。

看着天都黑了，我肚子也饿了，但是却没人来给我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