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第1页/共3页]

官服备好，霍钊乃正一品，外氅盘缫丝麒麟，中郎将亲侍，霍临风正四品，穿戴好，剑不成佩，挂了条白玉三元牌。

五更将至，车马随兵待命，夙起的百姓纷繁停下看热烈，尽是喜气。“咱侯爷要出门子呢！”不知谁说，也不知谁拥戴，“那是小侯爷的马，小侯爷也去，呦，难不成提亲哪？”

殿内列百官，衣冠清楚，却好似千人一面。霍钊举头在前，霍临风矗立在后，行动同辙，血脉相连。近前站定，父子俩在这片千人一面中，如两棵孤松。

霍临风搔搔耳朵，这话听得他起茧，不争气的，回回听另有些动容。刚好残阳遭月逐，殆尽，他转了身：“用饭去，本日得早眠。”

霍惊海道：“解了征袍，奉了虎符，镇边的大权换我弟弟安然回边，想必圣上会网开一面罢。”他拍拍霍临风的手背，声低了些，“但你若闯下弥天大祸，我与父亲皆无计可施的话，也只能听天由命。”

一起快马加鞭，侯府官兵在城中开道，免得烈马惊了百姓。通畅无阻至府门前，霍临风上马，正正玉冠，抻抻衣衿，阔步入府时解下剑塞到小厮怀里。

盘中胜负已定，眼看父兄二人失了兴趣，霍临风便打乱棋子，布阵摹拟设防：“大哥，瞧我的蛟龙阵。”兴趣勃勃的，“可破？”

霍临风点点头，语气很轻：“大哥，唯诺于我如登天，触怒龙颜的能够倒大些，若那般，你会如何？”

小厮来唤，书房。

一阵轰笑。这时霍钊出府，霍临风跟在背面。

皇命在身，此行不得半晌担搁，幸亏定北侯的步队非常人脚力。极快，无阻般，叫霍临风一起走马观花。

杜铮熟门熟路，以平常来送换洗衣裳，或是拿些吃食。霍临风跃下施令台：“白痴，怎的两手空空？”

杜铮悄声，怕被守哨的亲卫军听去：“可不可。少爷，你十五那年把我从蛮贼手里救下，我便要为你当牛做马，来前，我与夫人包管了，要服侍你殷勤。”

霍钊与霍惊海同榻，相隔棋盘博弈。霍临风去霍惊海身边坐好，噤声观棋。忽地，霍惊海偏头：“要去长安了，高不欢畅？”

本是深夜，围棋夜话几句便已半夜，烛火噼啪，三父子却不散场。圣旨一颁，明早即解缆，归期则无定命，何时再聚于一堂，万般难断。

霍临风陡地一惊，他绞杀的蛮贼首级何止莫贺鲁，震慑蛮夷也非一两日之威，怎的这回……

好端端的，霍氏侯府就是太好端端了。朝廷之砥柱，要粗细恰好，数量不成过量，霍钊定北，霍惊海镇边，分解一股已非常雄浑，再拧一股霍临风，那霍家这砥柱，可就有破天之势了。

穿堂过院，在正厅瞧见了承旨官。

霍临风道：“如此好，你在这儿寻小我家入赘得了。”

这便是无战时的糊口，日复一日有股别样的安稳。

“娘，半月不足没回，瞧我瘦了么？”他哄白氏，“大哥得了赏，叫他分我些好不好？”

恶战，还活着，便是赚了、是积了德、是祖坟泛了青烟。

杜铮点头如捣蒜，心底恋慕，这少爷待马比待他好。

拾阶，他暗窥霍钊氅尾的麒麟。麒麟，寓承平，他们护大雍承平的一门，正跨过这殿门，也不知，将获得点安抚，还是落空些自在。

承旨官面前，霍钊跪着，身后是白氏与霍惊海。霍临风速速跪好，垂着首，能瞥见承旨官的靴尖儿，当真很厚。

霍临风直着背，要走远了，忍不住缓缓回顾，百姓顿时欢乐地朝他看，喜乐地叫了声声“小侯爷”。那老孺抱着一承担热饼，追不上，塞给背面的杜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