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第3页/共3页]

因而他又问一次：“要不要同逛？”

怪不得脸颊贴住地板时很冷，本来他的脸太热了。

霍临风鲜明矗立屋前，头顶皎月当空，脚下乳白碎石蒙光。他稍一欠身暴露木桶，主动申明：“宫主，我来送这几条红鲤。”

容落云摘下纸条，看完一哂，怪不得霍临风仍未露面，本来虎入江南成了病猫。

霍临风脱下那白绫鞋，褪去布袜，将两层柔嫩裤腿卷起。掌中赤足瘦窄，惟足趾圆润，小腿纤韧苗条，而踝骨与膝盖则粉得较着。

碧色山川，落帘小马车，肌肤潮湿紧拥浅眠……容落云忆起昨日风景，心头烘热，却欲冷眼飞针：“我独居在此还是无人，没有辨别。”

霍临风干脆全数奉上：“那都给你，我牵驴。”

容落云睇眄四周，围廊、白果树、二三蒲团，仿佛无甚不当。他快步走近，余光扫到东隅鸽笼，好一会儿才说道：“今后我不在时，不准擅闯。”

他们出来饮茶，临窗落座，容落云盯着杜铮打量。肥胖肩，颀长眼，开口便知中气不敷，是个不会武功的浅显人。他又看霍临风，对方气沉丹田稳如青松，由骨到皮没一处不漂亮。

容落云说：“轻些。”充足了，停下罢，这些拟好的说词堆积喉间，沉吟难言。他很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迷恋这手掌予他的热痛，麻麻的，沿着经脉骨骼直往心头上窜。

他乃至坐不住了，两手撑地，身子向后仰，脑后玉冠都摇摇欲坠。忽地，霍临风的大手罩住他的腿肚，又狠又重地揉了一把。散了魂，失了魄，他手肘一软躺倒在地上。

熙熙攘攘，容落云独立东风，目光跟随但寸步不移。

霍临风道：“也好。”低头卷下袖口，边卷边说，“那我投其所好，寻一口刻画闺阁之乐的，仙裙环佩，椒乳玉丘，想必宫主必然喜好。”卷好抬首，厅中灯火昏黄，容落云叫他挖苦得面红。

一夜畴昔，知名居的白果树凝了一层朝露，瓦灰信鸽飞出鸽笼，于廊下窗棂收翅。房中床沿搭着一手，苗条食指稍抬，鸽子飞掠抓住，一双豆眼滴溜溜地转。

容落云痴愣愣望着屋梁，瞥见鹊巢底部的泥土疙瘩，人影一晃，他又瞥见霍临风。霍临风俯身覆盖着他，并将手给他。

今晚惊险，若非他耳聪手快，恐怕要被容落云逮个正着。为了讳饰，还说些体贴的酸话，为了逼真，还蹲于檐下为其揉腿。

容落云问：“若我夜宿朝暮楼，难不成你等一夜？”

木桶狭小，几条鱼蜗居又颠簸，已经蔫得游不动了。容落云环顾一遭，好没面子地说：“我没有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