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进宫 (14)[第1页/共4页]

她摇摇摆晃地站起来，又摇摇摆晃地走出厅门，姜夫人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拖住她道：“沉鱼，你这是要去哪儿？”

而就在当时，怀瑾道：“啊，三蜜斯你看！”

府外，车马在等待。一脸焦炙的怀瑾看到她，松了一大口气，赶紧翻开车门扶她上车。

几旁茶暖炉香，姜沉鱼捧起茶盏浅呷了一口，蒸腾的水汽升上来，恍惚了她的眼睛。她换了身枯燥的衣衫，头发也擦干了，神采也安静了很多，不复之前雨中的落魄。

姬婴手上的伞，就那样啪地掉到了地上。

罗横打断他：“右相真会开打趣，听闻侯爷庚帖入府时遇火，如许的婚事怎可算数？”

姬婴脸上讶然之色一闪而过，再看向她时，眼底多了很多悲色，似顾恤，似不忍，又似冲突，最后固结为一句话：“甚么东西？”

鬓发如墨，肌肤似玉，耳轮与耳垂相连，耳珠秀雅，三分荏弱，四分多情，再增以五分的刚强，堆积成十二分的一个她。姜沉鱼就那么拢着发，将左耳凑于姬婴面前，睫毛低垂，在脸上送达下一片暗影，遮住神采。

他固然说的是实话，但大师都知沉鱼对姬婴一片痴心，只盼望着能嫁他为妻，眼看功德将成，俄然被皇上横插一脚，心愿泡汤，再看她此时前所未有的失魂模样，更觉心疼。

姜夫人上前握住她的手，哭道：“我薄命的孩子……这可如何办好呢？”

“那你跟他都说了些甚么？蜜斯，你真的要认命进宫吗？你不是一向讨厌皇宫吗？并且，明显你喜好的人是侯爷啊……”

姜夫人抹泪道：“沉鱼，娘晓得你内心难过，你可别闷在内心，说句话吧……”

但是，漫漫余生，若离了这个拥抱，她又如何度畴昔？

罗横笑眯眯道：“恭喜右相，道贺右相，姜家出了第二个皇妃，真是满门光荣啊。”

天底下贺礼无数，但以耳洞为礼，倒是闻所未闻。

巷口，宫里的马车公然还在等待，两名宫人拿着伞在车旁，瞥见她，全都松了一大口气。

长街那头，绘有白泽的马车从拐角处转出，不急不缓地在府邸门前停下，侍卫们恭迎上前，在脑海中描画了千万遍的人影呈现在视野以内，白袍玉带，国士无双，就那样灼湿了她的眼睛。

一旁的姜夫人赶紧拉着媳妇一起将她扶起来，帮着伸谢道：“那里那里，明儿入了宫，还要公公多加照看。这点情意请公公笑纳。”说着，塞了个红包畴昔。

姜夫人忍不住骂道：“亏你还是堂堂一品大臣，朝之右相，竟连女儿要入宫都不知情；另有你也是，作为兄长，半点mm的事情都不上心……”

寺人独占的尖细嗓音，将腔调拖沓得很长，那些个歌颂的词句，听起来，无异于天大的讽刺。

雨水落下来，将两人覆盖在一片雾蒙蒙的水汽当中，姜沉鱼将脸贴在他怀中，模糊约约地想，倘若生命就鄙人一刻停止，或许，因为有了这么一个拥抱的原因，她便不会感觉遗憾……

是侯爷，不再是公子，一进宫墙深似海，今后萧郎是路人。

不、不、不甘心啊！

姜孝成不由委曲道：“娘，我只是戋戋一个羽林军骑都尉，连爹都不晓得的事，我又怎会晓得？更何况，选妃，那是后宫的事！”

就在前日，她还与公子同游赏花，公子的笑容和和顺，还清楚地印在脑中，未曾淡去，彼时觉得那便是幸运的极致了，却本来，真的是物极必反，兴极必衰，一梦终醒，醒来后，八面楚歌。

她抬步走出中堂，内里的风呼呼地吹着，撩起她的长发和衣袖，笔挺地朝后飞去。春寒料峭时分，最是阴冷。她裹紧衣衿，一步步地走下台阶。马车已在阶劣等待，名叫怀瑾的婢女跟着她一同上了马车，收起伞道：“三蜜斯，我们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