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进宫 (11)[第1页/共4页]

姜沉鱼红着脸道：“姐姐你又笑话人家……”

姜画月拖住她道：“你去问他甚么？问他有无诊错？问他可有药治？这些我都问过了。我本身的身材，实在我本身清楚……想当年，皇上最宠嬖我时，夜夜过夜，都未能怀上龙种，更何况现在色衰恩弛……”

薛采的神采变了又变，最后双膝一弯也跟着跪了下去，甚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渐渐地俯下身，在冰冷的空中上磕了三个头。

薛采咬紧牙关，反复道：“姑姑要我，为薛家报仇……”话音未落，薛茗又给了他重重一巴掌：“你，再说一遍！”

“不必了。”姜沉鱼心想，这对姑侄俩大抵味有很多私心话要说，本身留着多有不便，便歉声道，“家姊还在宫中等待，沉鱼先归去了，一个时候后再来接小公子。”

薛茗见姜沉鱼立在一旁，心知这会儿的确不是伤感之时，当下拭了眼泪道：“一时失态，令姜蜜斯看笑话了，请进。”

“我……我反面你说了！”姜沉鱼一拉薛采的手道，“我送你出去。”

获得姜画月的允可后，两名宫人领着薛采出去，见到堂下站着的阿谁小人之时，姜沉鱼心中不由一酸，她回想起了初见薛采时的景象。彼时少年权贵，有着天下孩童皆所不及的东风对劲，乘鸾驾，戴金翎，佩希世之璧，敢马前斥妃，敢殿前溅血，眉梢眼角，尽是逼人的高傲。现在，却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粗衣麻鞋，一张小脸暗淡无光。

姜沉鱼眯起眼睛：“是江晚衣跟你说你不孕？”见姜画月点头，她豁然站起，往外就走，吓了姜画月一跳，赶紧拉住她道：“你做甚么去？”

而薛采，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薛采的眼睛闪了一下，有点惊奇。

“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璃？”曦禾用眼角瞥向薛采，后者的神采非常丢脸，双唇紧闭，而眼睛却又睁得极大，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姜沉鱼一怔，再也说不出话来。阿谁在宠妃前敢扬鞭说“戋戋雀座，安敢抗凤驾乎”的孩子，阿谁在国主前亦傲立说“吾乃人中璧”的孩子，此时现在，却在她面前说“薛采是奴”……

他垂着头站在那边，低眉敛目，毫无活力。

薛采抬起眼睛，将泣未泣的清瞳里，有的却不是痛恨，而是比恨意更深层的东西。他将手从她手中渐渐地抽了出去，低头道：“是。”

“你……”他咬着唇，神采古怪，“你是淇奥侯未过门的老婆？”

“实在，我，我已经居经（注：指月事三月一来）好久了……而那些药，吃了结一向不见好，我心中焦炙，终究忍不住请江晚衣来看，他号称神医，医术应当比太医们更高超些，成果，他奉告我……”姜画月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

她必然要坚信这一点。

正如姜夫人所说的那样，不久便盛开了。

“有何不当？”曦禾转头，明眸流光间，富丽无穷，“莫非我配不上这块古璧么？”

姜沉鱼冲他微微一笑，目带鼓励。薛采的眼神明灭了一下，却退后一步，躬身道：“薛采是奴，不敢执蜜斯之手。”

他额头上本有那日与曦禾起争论时留下的旧伤，此时复磕于地，伤口再次迸裂，流下血来。

姜沉鱼顿时呆了，大脑刷地变成一片空缺，等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为甚么？江氏父子说的？”

揉了大抵一盏茶工夫后，宫女来报，淇奥侯的马车到了，要接薛采归去。姜沉鱼问道：“侯爷来了吗？”

薛采昂首，巴掌大的脸，因为瘦的原因，一双眼睛就显得更加大，墨般深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