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遇旧识[第1页/共3页]

箩底橙道：“那女子固然一闪而不见，但模糊中我模糊看到她的侧面，清楚就是当日的陈塘红牌阿姑‘影月花’！我在夜月楼做执厅仔这么久，影月花的模样身形又如何会不认得？”

“那是甚么秘闻？”龚千担听到他话中有话，赶紧诘问。

龚千担听到这里也不由打了寒噤，暗道这些南御狐官公然是窜改了得，道：“那两个工人厥后如何？”

箩底橙叹了口气道：“不就又是那两个短折种！自从瞥见那女子一眼后就神魂倒置，像是撞了邪一样。成果第二晚到半夜，又是下起了微雨，且又靠近出工，以是很多工人趁督工不在都躲到了沙基边上的骑楼下偷偷赌起番摊。唯独这两个短折种‘寿星公吊颈’，不听我的苦劝，竟然又跑去了陈塘南那边想去找阿谁女子。我唯有悄悄尾随他们，谁晓得离远竟然看到夜月楼又再重新开张，灯火透明，门口大开，人影绰绰！”

自从“影月花”那晚在夜月楼一跃而下、香消玉殒，这间名满省会的陈塘南大寨的买卖就一落千丈，这还不算不利，最古怪的是“影月花”竟然返来了：不竭有来到大寨的恩客同大寨阿姑在更阑之下见到“影月花”身影，固然每次都是影影绰绰、不得逼真，但也是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然后接连有好几个大寨阿姑出了不测，不是抽大烟身亡就是赎身不成自寻短见，另有好几个从塘鱼栏大戏堂买来的琵琶仔被老鸨毒打而死。过了没几个月，哪另有客人敢来恭维，最后夜月楼只好关门大吉，内里的阿姑、伴计四散各自餬口而去。恰好“箩底橙”时运不济，在赌馆输了个精光，其他“陈塘南”的大寨又嫌他从夜月楼出来不讨彩头，不肯雇用。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来做清拆工人。

“火麻仁”在沙基西关面子泛博，就连今番卖力沙基清拆的督工都是他的了解。以往处所上若需劳力，向来按例系由省会四至公司出面招人然后收取佣金。但今次那些清拆工人都是市政厅工务局临时从省会同广府四乡直接招募而来的费事青壮，是为免三点水公司从中作梗，禁止沙基清拆同扩建路面。现下固然接连有工人出事撞邪，但仍然有十几个工人肯连夜完工，只为了多那几分银元的补助。有“火麻仁”的安排，龚千担就被安排进今晚完工的夜班，分在运送沙土、杂物一班，因为持续有工人产生不测，以是清拆工程进度已经大为滞慢，急得那些督工都如热锅上的蚂蚁，巴不得越多人来做工越好。

龚千担道：“这里接连有夜班工人撞邪出事，莫非你不怕吗？”箩底橙赶紧表示他低声，细声道：“我有甚好怕？那些个愣头青乡间仔，穷心未尽、色心又起，屡劝不听，不得不幸。我是晓得秘闻，天然无事，何况走投无路，‘马死就只好下地行’呀。”

龚千担也是惊奇莫名，道：“这不是活见鬼了？夜月楼都已经关门大吉，如何又再灯火透明？”

箩底橙仿佛是憋了一肚子话无人倾诉，就道：“第一个工人出事前那早晨，到了半夜时分，有两个最后生的工人去了便利返来跟大师说，在靠近陈塘南那边的河涌上看到个斑斓的女子在盘桓。我当时已知不妙，一问那位置清楚就是夜月楼的地点，赶紧叫他们不要再去，以免出事。恰好这些夜班工人个个都是血气方刚，越劝越不听，说我恐吓人。成果一大帮人前去凑个热烈，我只好也跟住前去。离远公然就瞥见个女子，身影看来确切是个斑斓美人，世人天然想再走上前看个细心，那女子就俄然一闪不见了。但我就已经吓得差点尿在裤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