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1页/共3页]
黛玉偏了头打量着她,笑道:“反正做得文章做得诗也罢了,到底有文采不过锦上添花之事。我看环儿文理明白,论述得体,总也过得了。再者,也并没有传闻娘舅动气。”
探春低头半晌,霍地站起来道:“既是这么着,我就走了。林姐姐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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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也不客气,接过信来放在膝上,拆开顶上的一封就读。贾环的信不长,一封不过五六百字,她一目十行看过,见开端老是“黛姊安”,收笔又是“笔不堪情,少待来日”,心下不由有些发酸,深吸了一口气,才细看注释,此中公然略叙了几件糊口小事,声气虽平平无奇,笔墨纤细处饶有情味,写信人之表情闲淡可见一斑。
几人说话间,表姊妹两个偷偷的相视一笑,笑容里很有些默契无间的意味。
道“林mm在家么”,黛玉就自掀帘子迎出去,笑道:“如何是你们两位?快请出去吧。”
离了家中高低两层长辈,少了家里无处不在的奴婢,贾环的日子过得格外清闲。
“你又急甚么,好会过河拆桥的丫头。我一小我在家闷的很,正想寻小我说话。你坐下,我们说话。”黛玉起来,扶着她的肩把她又按回到椅子上。探春听她这么说,只得又顺着她的力道坐下了,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她抹抹眼睛,不知如何情感上来,一发止不住眼泪,干脆伏下身子趴在案头,将头埋在手臂上,呜哭泣咽的哭了起来。
他不敢多看,低头倒了两杯茶,一杯捧与姜公子,姜俊很不甘心的抬起手臂,两只手虚虚拢着,叫人看了心头发噱。捧砚将他的手一合,倔强的把杯子顿在他手里,又奉一杯与贾环。贾环抬手接过杯子,扭曲着脸,捏着鼻子,把这杯味道希奇古怪的东西给灌了下去。
探黛两个对视一眼,下一刻,只听得宝玉叫
黛玉见她清算得脸面洁净,鬓发整齐,只是细心看鼻尖另有些微红,顿时放下心来。
他交好的几个朋友里,也有顺利过的,也有不幸被黜落的,都一窝蜂涌去了和月楼吃酒。贾环既过了试,以道贺为名,也被撮着去了。
宝钗奇道:“普通的我也过来的,宝兄弟更不必说,一日里总要跑个几趟,如何如许骇怪起来?还劳烦你亲身迎出来。”黛玉抿嘴,伸手点一点宝钗,又点一点宝玉,笑道:“你来,不希奇,他来,也不希奇,你们两个一并来,这但是少有的事。如何不值得我亲身出迎?”
姜俊捧着杯子,仿佛将近睡着了,手里的杯子几主要落到地上去。他的那小厮半哄半劝的,终究也给他灌了出来。
“这有甚么。”黛玉柔声欣喜她,自起家去角落里取下搭在架子上的毛巾,在水盆里绞了来给她擦脸,又开了嫁妆,让她看奁盒内镶的一方巴掌大的小靶镜:“头发乱了,该抿一抿。”探春一看,公然因方才伏在案上的原因,两鬓的头发都狼藉了,本身不美意义起来,忙取过梳子来抿。
“恰好天气还早,绝望的人都走了,无妨再摆一席,我们哥俩好好儿的乐乐。”贾环不觉得意的开口,见他也点头表示同意,便偏头叮咛捧砚道:“去说与他们,把这残席撤了,再上一桌好的,摆四样儿干货,四样儿鲜货,再打二斤惠泉酒来。你们当差一天,也乏累了,也在外头摆个小席你们吃,解解乏。”
她放下心来,又忍不住挑刺,将手中的信纸向黛玉一扬,讽刺道:“瞧这半文不白不今不古的写法儿,他的师父见了可不气死!便是老爷收了他的信,又岂有不骂的。他自上学来就不通文采,现在更是放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