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雪地[第1页/共3页]

卫泽不答反问：“公主如何也没打？”

花枝掩映下，是一张熟谙的清秀面孔。

她那里晓得卫泽不是在为跟着她难为情，而是不晓得该如何和她说周慧帝和傅容的事。

雪中的宫殿寂静宏伟，朱红高墙，油碧屋瓦，青绿彩绘，金碧交辉，雪光映托之下，愈显庄严沉寂。

傅皇后扑到卫康身边，一把推开披头披发的碧瑶夫人：“看看你女儿做的功德！康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她偿命！”

“康儿！”

说碧瑶夫人的俄然得宠？

笑声由远及近，甜得就像裹了蜜水的龙须糖，又揉进一层糖霜，又黏又腻，粘在牙齿上，扯都扯不开。

卫泽缩回击，眼睛盯着周瑛华发髻上的一朵晕色宫花，堆绒上落了几片紫红花瓣，将落不落，衬着墨黑青丝，无端添了一抹艳色：“我跟着小王爷出去的。”

说庄王和育碧公主为甚么吵嘴？

两声呼喊同时响起。

女子悄悄哼了一声，“喜好，只如果皇上说的话，小女都喜好。”

耳畔响起一把清澈的嗓音，透过风雪，悄悄敲打在周瑛华的心头。

大抵是卫泽神情无辜，五官带着孩子气，她不知不觉用了诱哄的口气，仿佛当年和小侄子们说话时的模样。

本来，碧瑶夫人被周慧帝囚禁以后，周双君几次求见周慧帝，每一次都绝望而返，前几天更是干脆闹起绝食，连续三天不吃不喝。卫康传闻后，进宫来看望她，可周双君对他非常仇视，两人吵了半天，负气跑到外边吹冷风，一转眼都跑没影了，卫泽只好到园子里来找。

这声音周瑛华耳熟得很，不过她很少听到周慧帝用这类轻柔的语气说话。

韩宁看一眼周瑛华，再看一眼卫泽，又转头看看周瑛华，把她的游移当作是羞怯内疚，当即暗笑两声，打趣道：“唉哟，驸马如何也不晓得撑把伞？着了风寒可不好，公主会心疼的。”

“他就是阿谁和公主订婚的傅泽？”

周慧帝和傅皇后亲身赶往椒房殿，侍卫们把卫康抬出来时，他躺在春凳上，面无赤色，连气味都非常微小。

周瑛华却感觉八成绩是周双君，以周双君的暴戾性子，爱而不得，甚么都做得出来。说不定宿世卫康那小子就是栽在周双君手里的。

卫泽赶紧挺直脊背。

看到卫泽，韩宁一怔：“他是？”

韩宁仓促打量卫泽几眼，宫女们也忍不住把目光直往卫泽身上飘。

还是说周慧帝的赐婚旨意？

那一刻贰内心万种滋味，酸苦交集，难怪太薇公主让他读书认字，不然他连圣旨都看不懂。

可上面繁复美好的几排正式文书字体，他只能认出七八个。

一声来自傅皇后，另一声，竟是还在病中的碧瑶夫人喊出来的。

韩宁抬高声音：“育碧公主和庄王在椒房殿打闹，不晓得如何动起刀子来了，庄王的胳膊被刺伤了。”

她避而不答，从狐皮暖手笼里摸出一只紫铜雕镂桃斑纹小手炉，塞到卫泽手内心：“你的手之前冻伤过，平时要谨慎保养，不然今后年年长冻疮，十根指头全数都会烂掉。”

“公主，我……”

碧瑶夫人似哭似笑，状若疯颠，“康儿不是你们傅家的！”

两人一个穿佛青缎面宽缘鹤氅，一个着海棠红哔叽大氅，并肩走在纷飞的大雪当中，身后留下几道长长的印迹。

“是育碧公主。”

周瑛华见他回身就走，下认识地轻喊一声：“等等。”

那几片花瓣毕竟还是飘落下来，跌落在泥泞的雪地上，卫泽内心感觉有点可惜，悄悄应了一声，“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