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十万大山（十七）[第1页/共4页]

薛二当家的目光动了动，却仍旧没从白凤凰的背影上收回。

官兵们放下兵器那一刻，白凤凰就将那蔡城守丢到了地上，孔祥接办在中间站着，白凤凰则走到凤凰寨倒地的位置，挨个检察可有毁伤。

薛二当家唇边笑意又扩大多少，仿佛有了些力量：“……凤凰儿……此生不求……如有来生……如有一个干清干净永…不弃誓的薛言……你还愿不肯……愿不肯嫁给他？”

薛二当家也跟着沈霓裳出去了，此时并不敢靠近，只隔着几步远的间隔，亦步亦趋地跟着白凤凰。

那位王先生倒是神情安静，一副耸然不动的模样。

“二当家，二当家！”张二虎目含泪，不住地唤着。

另有人见状想抵挡，凌飞嘲笑提声：“我们不肯伤人道命，可如果你们不顾及上峰的性命，那就休怪我等部下不包涵了！”

周遭的兵士如临大敌，握紧兵刃将蔡城守团团围住。

薛二当家已经面如金纸，眸光迷离，只痴痴地看着白凤凰的背影，唇瓣微动。

沈霓裳偏首低问身侧的薛二当家：“你早晓得了？”

头顶鹰鸣传来，白凤凰朝天上打了个呼哨，黑卡回旋下落了下来，羽翼一收，落在白凤凰面前。

薛二当家断断续续说完，一双眸子湛亮惊人地直直望着白凤凰，神情等候而固执。

白凤凰悄悄落下最后五字，回身大步而行。

“爹和三叔都是死在官府手里，为甚么？”白凤凰站在彩莺身前，语声冰寒，“白家人发过誓，此生当代毫不会同官府和解——你为何要叛寨？”

“——我等你寻我。”

“二当家别说了，别说了！”张二语声悲惨。

白凤凰神采乌青：“当初进山是大师商讨，你娘也是同意的，你本日同我说这些？”

“那你可查出内奸是何人？”沈霓裳又问。

三人仍然未动脚步。

听得那句“我的凤凰儿”，白凤凰垂落在袖中的手指攥紧，眸光转向一侧，不再看薛二当家。

白凤凰身形颤了颤，半晌语声悄悄：“我白凤凰平生只心许过一人，他若不负，我便永不相负！来生——”

凌飞三人隐在暗处，见两人言语来往，便按捺不动。

薛二当家唇边笑意再度扩大，眸光更是刹时若同万千星辉齐聚，湛然亮起！！

沈霓裳略略欠身：“连累诸位了，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想必官府也知几位无辜，诸位就请先下山吧。”

白凤凰怔了怔，抱着小棒棰回身，薛二当家唇角一缕殷红溢出，儒雅文秀的面上却有一抹笑意，白凤凰低下目光，薛二当家胸口位置，一截峨嵋刺暴露了两寸来长的刺尖！

温馨的山顶，声响也被放大，听起来尤其清楚。

“二当家！”

沈霓裳看了看，周大周二将那位王先生护在中间，明显对这位王先生的安危极其看重，而此次现在，对他们也透出几分防备之色。

薛二当家也是聪明人，沈霓裳虽没把话申明，他也明白，目光一霎不霎地盯着屋脊上白凤凰高挑笔挺的身影，多少眷恋忧愁，口中低低徊道：“这些年桂都会道上出了很多上品香楠，客岁乃至还出了一块黑楠……故意人天然能探听到……凤凰她行事过分耿快，也太信赖身边的人。”

白凤凰固然靠近，但眸光仍然冷冷僻清，看着薛二当家不发一词。

白凤凰单手抱着小棒棰，一个凤点头便腾身掠去，一掌击在彩莺后背，彩莺“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颤颤两下，倒在地上。

“为甚么？”彩莺眸光怨毒地望着白凤凰，“祸是你爹惹出来的，扳连了全部白家，你们发誓关我何事？我当时才十二岁，你凭甚么要我跟你一样在这深山老林呆一辈子？要吃没吃，要穿没穿，你不想明净做人我想！你不想嫁人，可我想！我又甚么不对的？大伯害了白家的男人，你害了白家的女人，你们父女俩就是白家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