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死因[第2页/共2页]
“那我们如何说也要上矿看看去!”这是唐丰莲的主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想到弟弟的骸骨就要被永永久远的埋在百米深的地下,心口就是一阵绞痛。
这一世,她毫不能再这么不识大抵的哭闹了。
泪水未干的母女俩又哭起来。
那二十年里,她种过地,养过猪,进过厂,在小餐馆洗过盘子,也在高大的写字楼外掠过窗子,还在小区里做过钟点工……只要能挣钱,能还债,就是扫马路她都情愿。
唐德旺沙哑着嗓子,道:“他们一起下井的三小我,一个都没跑出来……”
全部威城县每年死在矿上的人不会少于七八个,大家都晓得伤害,矿井塌.方会死人,瓦.斯爆.炸会死人,乃至采矿架塌了,也会死人……但饶是如此,村里年青人还是趋之若鹜。
李曼青一看大姑姐那熟谙的“看不惯”眼神,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她在婆家没有被教做人,却在厥后的二十年,被社会教会了!
唐丰年是老两口的老来得子,连着生了三个女人才得的儿子,父母年老,姐姐们都已出嫁,mm还在读书,他不得不挑起养家糊口的担子。
才想着,唐德旺和大姐夫刘建国劝着,屋里的嚎啕大哭好轻易收了,只听得见两个女人的哭泣声。
本来是唐丰年跟着村里人在县里另一个乡的私家煤矿上挖煤,已经挖了五六年了,前两年景婚后,家里人再不让他去了,但他说趁现在的老板是刻薄人,今后矿被兼并了就再没这么好拿人为了,硬是才正月初八就出了门。
但她也不晓得为甚么,作为唐丰年的老婆,倒是有种摆脱了的感受。能够是时隔太久,二十年了,久得她已经记不清唐丰年的长相了,当然,若像大姑姐这般面劈面还是认得出来的,但若让她在脑海里勾画,倒是无从下笔的。
李曼青从厨房伸出头来,愣了半晌才认出来,是多年不见的大姑姐,嫁去刘家村的唐丰莲。此时的她还没到四十岁,头发也没白,面色白净,身材丰.满,身上穿戴暗红色的呢子大衣,下头配了条深灰色的健美裤……这一身,就是在二十年后也不过期。
“爸妈,建华说的是真的吗?如何能够,丰年如何能够……呜呜……”
李曼青进堂屋去,低着头道:“妈,大姐,就让我跟你们去吧。”她不敢昂首,怕她们瞥见她一滴泪都没有的眼睛,对于一个刚死了老公的女人来讲,这绝对不普通。
二十年前,还在上一个世纪,改.革.开放的东民风未吹到本地山区,大山里的农夫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刨一年也挣不了八百块钱,而下矿每个月就能有一百块,端庄构造单位也不过如此,确切属于高支出了!
当然,说“巨款”也只是对唐家而言,对那些煤老板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