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壮士解腕[第1页/共3页]

鞑子越来越近，趴在火线张弓搭箭的兵士忽地叫道：“大人，前边是我们的百姓，鞑子......鞑子抓了我们的百姓站在前边”。

几名弓箭手吱呀呀拉开了弓箭，箭矢横飞。但是已进入射击间隔的战车前边蒙着牛皮，这类没有硝制过的牛皮又韧又硬，弓箭底子射不透，大队的鞑子兵躲在攻城战车后边缓缓靠近，全不在乎。

大炮又被弹离了原位，硝烟散去，杨凌举着火把，如同风中的一片落叶般簌簌颤栗。他的脸熏得乌黑，睁着一双红十足的眼睛渐渐转过身来望着上边的黄县丞、马驿丞他们，沙哑着嗓子道：“蝮蛇螯手，懦夫解腕。大局......大局要紧！”

城墙下威慑应战的鞑子兵见状大骇，当即拨转马头向回逃去，马头方才拨转，一枝利箭就从他的后颈射入，咽下透出，鞑子吭都没吭一声，抬头栽上马去，单脚还挂在马蹬里，死尸被战马拖回了本阵。

黄县丞颤抖着嘴唇道：“不......不......”，却已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杨凌没想到鞑子竟在如此残暴，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庞大的心机落差才让他猛地惊省到一个实际：现在就是现在，现在的外族就是外族，那满是毫无人道的禽兽。

江彬眸子一转，恶狠狠地骂道：“给我打，那是鞑子的狡计，满是鞑子打扮的，给我狠狠地打”。

命令不分敌我一通轰炸？县志上怕是要今后记下他们的臭名，千秋万代都要受人唾骂了，他们岂肯接受如许的罪名？何况如果为御使言官晓得，弹劾于朝堂之上，就算本日逃过鞑靼人的屠刀，恐怕皇上也会降罪的。

打？那可都是大明的子民哪，谁敢承担这搏斗乡亲的罪名。不打？如果任由鞑子兵冲到近前来，他们一样活不了命，全部鸡鸣驿也要沦陷。

目睹鲜血沿着枪杆流滴下来，一滴滴落在雪地上，韩幼娘伸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杨凌的手臂，眼泪已恍惚了双眼。

目睹肉盾落空感化，鞑子们号令着扛着十多架木梯分几队向城墙扑去。

鸡鸣驿的城墙不算极高，搭上梯子，再有鞑靼兵神乎其神的箭术保护，以城中这点人手只消有一点被攻破，那便局势去矣。

黄县丞直勾勾地看着他，俄然大喊一声，猖獗地冲了过来，吃力地抱起一块擂石恶狠狠地向城下抛去，王主簿、马驿丞这些人也都象疯了普通冲了上去，江彬可不敢让这些人全都死在这里，当即号召几个兵丁把这些发疯的读书人连抱带抬地拖进越楼。

“轰”地一声，大炮吼怒了，炮弹精确地落在那架战车上，将基座轰得粉碎，前边几名百姓和基座下鞭策攻城平台的鞑子兵被轰得血肉横飞。庞大的支架摇摇摆晃地倒了下去，没被炸死的几个汉人四散奔逃，几只雕翎箭的追射一一将他们射杀在雪地上。

不远处一架扶梯上已经冲上来四个鞑子，后边仍有人不竭攀爬上来，同明军苦战在一起。江彬见势不妙，舞着两把血淋淋的马刀，一阵风儿般扑了畴昔。

火捻儿“哧哧”地燃烧着，刘巡检手疾眼快，猛地拔出刀来“铿”地一刀斩在火炮上，将药捻儿斩断，惊得面色发白的黄县丞、王主簿他们都不由长叹了口气。

大炮的炮口已对准了那架攻城战车，看着炮手将火把靠近引线，江彬的颊肉也不由抽搐了一下。这时一个民壮俄然大呼起来：“不能打、不能打啊，那是我们的乡亲，我认得，左边阿谁是我老舅啊，这都是城边耙拉岭上的老乡啊”。

好半晌，江彬才俄然大吼一声：“都他妈愣着干甚么？开炮！给我开炮！你们这群笨拙的书白痴，要让鞑子冲上来屠光了我们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