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渭南[第1页/共3页]
等有人想把他背后的包裹解下时,此人倒是醒了,但见眼中寒光一闪,倒是一把将那人的手抓住,劲力之大,痛的那人失声痛叫。
半夜时分,渭南北门方向来了一匹快马,蹄声得得,清脆清脆,再加上不断的马铃声响,可想而知,是有送信的折差到了。
孙传庭倒是公然没睡,他本年五十一岁,做为一个政治家来讲,还恰是黄金春秋。不过,对他来讲,非论是宦途还是生命,约莫结束的时候就在这一两天了。
当日秦中二帅,洪制军早投鞑子,名声尽毁,孙传庭倒是在天牢里关了几年,倒是把当年那种刚愎急燥,另有目无余子的傲气磨了个洁净,重新为帅以后,老成谋国,精干果断,实在是农夫军独一的劲敌,劲敌。
北门不甚要紧,在这里主事的就是督标的一个参将,瞥见晕倒醒来的人就是这么警戒,内心也是不由暗赞一声。
实在败到这个模样儿,若不是孙传庭威望早入民气,陕中秦军拿他当天神般敬佩,军心怕是早就垮了!
“你是哪个部里的?我得和督师回。”
把人一吊上来,就用诸葛行军散往嘴里倒,又把他胸口解开,用药酒擦拭胸口。
“竟是如此?”孙传庭眼中也暴露思疑的光彩来,停了一停,终究点头道:“既然如此,叫他出去问问也罢。”看着那参将回身出去,他终又长叹了口气,心道:“真是蠢,多此无谓之举……唉,我毕竟还是有逃生之念,嗯,千万不成,恩师一肇奇迹,就毁在怕死二字上,我可千万不能如此
“是,这是渭南北门,有甚么事,快着点吧。”督标参将惨笑一声,道:“明天,最迟后天吧,我们就都在鬼域路上做鬼了,这位兄弟,如果送信来,把信交了就从速走吧。”
不睡能如何?本日倒下,且不管他娘的明日是死是活,从戎吃粮,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对得起督师大人,对得起朝廷给的军饷吃食!
皇上的操切急燥,孙传庭是已经有过体悟,前次幸运因为恩师讨情,加上是大胜功臣,以是逃了一条性命出来,这一次,怕如果诏使来到的话,就是出诏旨立斩于军前了。
“要快!”
而孙传庭所统领的,不过是他在柿园练了年余的新军罢了!
“晓得……督师这会儿,约莫还是没睡的多。”
“此人没说。”
他已经盘算了主张,等城破之时,本身就在这天井中自刎而死,虽是文人,但也要死的壮烈有男人气。
“放手,快放手,你是来送信的不是?是皇上的批折,还是部里的公文,又或是私信?”
一败再败,从湖广败到河南,再逃到潼关,现在连潼关天险都已经失守,仗打到这个境地,督师大人也是毫无体例,几个总兵官降的降,逃的逃,现在这渭南城中除了督师以外,就剩下监军乔元柱,另有幕府的那些老夫子们,出关之时,浩浩大荡会齐了十万王师,到现在,就只剩下这一点余烬!
潼关失守已经好几天了,全军一退再退,不到三千人的残部全数驻守于此,大兵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明天刚下了一场大雨,到现在还是飘飘洒洒落个不断,是以城中地上尽是泥泞,从戎的也是不管不顾,只搂动手中的铁枪长矛,睡的非常苦涩。
公然,那匹快马一起奔驰,到了北门的城门楼子下头,在城头灯火的亮光下,能够看到顿时骑士狠狠地勒住了急驰中的快马,那马唏津津一声嘶鸣,就在城门处几尺外猛住脚步,那人“哎哟”一声,倒是从马背上翻倒在了地上。
“这……”参将游移了一下,终又道:“看此人模样,不是凡俗之辈……对了,他还穿戴六品武官补服,是个京营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