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思无邪生心倦意[第1页/共3页]
十五岁的煜煊只想早些阔别朝堂,过回属于一个真正女儿家的糊口。皇城贵气凌人,而她所触及之处皆是冰冷墙壁。玉楼宫阙中,她独一的亲人,生母阮太后,只一心想争权夺位,全然不顾她的委曲与愁思。
窗外刺目标日光晖映在煜煊腰间所佩带的墨肃遗留下的玉佩,白碧相衬的玉佩在她明黄的便服彼苍翠仿佛烟雨中绿柳。墨肃的面貌在煜煊影象中早已变得恍惚,她心中存着的也仅剩了对赐死他的惭愧与他冷傲、恶劣的性子。
尚服局在李满的指令下,把常日里女子公用的蝉翼纱、软烟罗,霞影纱等锦纱缎,裁制了十五件男人长袍送到李满的住处,让他察看。李满的门徒叶褶看着案上琳琅满目标丝滑薄透男人衣袍,不明的问李满,“徒弟为何要让这些公子们跳女子舞曲,却做男人打扮?”
4、寺人官职:阁房长官,赵信河上四品;中常侍,李满下四品,中给事吴章下五品。
叶褶恭谨着,连连称是。
她发丝只简易用黄锦带束在项上,更加衬得清秀的面庞带些冷俊。煜煊的下位空了两副桌椅,是墨肃与萧渃的。自墨肃身后,萧渃只伴随她读了一年书就去了御药房用心跟他父亲研习医术。
络尘此番沦作娈童比之伤残了身子为寺人,尚留得青山在,若来日皇上厌倦了他们亦或是得了皇上恩宠被放出宫外,还可过起平凡人家的日子。
但宫人们从李满忧色将近溢出的面庞上,心中暗自思忖着能令以抉剔着名的中常侍大人对劲,定是惊于天人。
煜煊仰首望向皇城上空,夏季的光映托着碧澄澄的云雾徇烂多姿。她阖上双眸,隔了几处宫殿的尚仪局传来琴音且真且幻。赵忠说,是李满为了奉迎她让进宫的十五个少年在练习女子的舞曲。她想出口问,阮凌锡是否也在其列,可转念一想,他终归是阮重的二公子,进宫做娈童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那十五个以娈童名义入宫的少年三个月来,初次与皇上见面。尚仪局的姑姑们花了两个月之久的工夫调教他们,可尚仪局整天里宫门紧闭,只要丝竹声飘太高高的宫墙飘至世人耳中,这些娇媚若女子的少年的舞姿倒是旁人没法得见。
月光下,一个名叫络尘的少年对月起舞。他身姿妖娆柔嫩比之女子胜三分,起舞娉婷婉约,若说阮凌锡有倾世面貌,可倒是男人豪气不减分毫。而郑尚宫面前的络尘,虽面貌不及阮凌锡,却身姿、神态更似女子媚态。
他双十年事即位,掌管天下不过两年便战死疆场,所纳妃嫔只要皇后阮蘅芜与昭仪李蔷毓二人。治国辅政才气有阮后,倾城仙颜有李昭仪,她这个帝都第一才女也只能远远的望着他,把这份情义深藏在心中。
络尘闻言,水眸飞逝过一丝绝望,继而垂首回道:“小人是塞北疆场上从胡尔国抓获的俘虏!本性笨拙,本日姐姐们所教,小人尚未学会,只能趁夜练习!”
铜镜上月光粼粼,郑尚宫纤细的手指悄悄抚上长出细细褶皱的眼角,她眉眼本就狭长,这褶皱藏的极深,若不细看便不易发觉。她唇瓣弯起无法的含笑,故交已逝去,而她的思念却只能埋藏于心中,至死方休。
这十年来常常受了阮重的气,她都想若阿谁独一唤本身为“煜煊”的肃哥哥还在,是否会像儿时那般为本身出头。可墨肃终是墨凡的至公子,怕是也会同墨凡一样,若晓得她是女儿身,定会为了大魏国的江山挥剑斩她于马下。
御书房窗外的合欢花开得正妍丽,煜煊还是临窗而坐,身子斜靠在窗棂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