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对决序幕[第3页/共3页]

绮雯扶着他的手臂陪下落泪，一时也不知能安慰些甚么。

“另有你。”天子猛地抬起赤红的眼睛，握住她的手腕，仓促万分，“你的事，这下又没了下落。”

天子长发披垂于肩，石雕般的脸上缓缓凝集起哀伤的神采，终究闭了一下眼睛，滴下两行泪水。

一觉睡过，绮雯是被他亲醒的，睁眼瞥见仍然暗淡的视野，感受着被他亲在脸上颈上的麻痒，绮雯第一反应就是：“你该不会……”虽说睡过一觉体力规复了很多，但是四次，也太多了点吧？总也该留得青山在啊。

她还真是想一辈子做宫女啊，天子看得这叫一个泄气：“你受了那么多的委曲，被小宫女们欺负，被我母后说打就打，被这个阿谁呼来喝去，你一点都不想一朝翻身做主子，再不受谁的气？知不晓得，人过分淡薄名利了，就成了没出息！”

“甚么过不过的？”天子嘴里正说着，探进她中衣的手俄然行动一停。

“你不明白，”天子咬着下唇切齿道，“是乔安国！”

绮雯直看得心都要碎了，紧紧抱住他的肩膀低泣出来，又强忍着劝道：“父皇他缠绵病榻已久，这也是迟早的事，昨日能得机遇与你交心，想必于他白叟家也是了结一大心愿，他走得必是放心的。”

“我明晓得的，明晓得的！却没去禁止。”天子痛悔不迭，以手撑额，肩头狠恶颤抖，竟泣不成声。

她执起他的双手，说得万分慎重，“此为多事之秋，将来我们能落个何样了局，都在此一举，这些你内心都明白，无需我多做劝谏。你承诺我，必然要平静行事，千万不要为了顾虑我而心有旁骛。我们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天子暗里感喟，又好言哄着：“你放心，你受封嫔妃，一样能够住在这里，经常伴在我摆布。不必担忧谁看不过眼，这是我早都筹算好了的，宠妃常住天子寝殿又不是没有先例。”

自行理着素服袖口，走出梢间门口时，他转头朝暖阁方向望了一眼，内心满满都是苦涩的自嘲：若被她亲目睹到他这瞬息窜改的神采，怕是都会狐疑方才的哀痛彷徨都是装出来骗她的吧？

以她的敏慧，必然很快便会想通，他所谓的明晓得乔安国在网罗偏方炼丹制药给太上皇服用，却又没去禁止，是为了甚么。

太上皇的过世，这个令他们多日以来又盼又怕的严峻关隘终究临到面前，等候他的，将是一场决定存亡、也关乎天下的硬仗。

间隔他步出西暖阁的门口不过半晌之功，天子就生生换上了一脸刚毅勇敢的神情，双眸寒光闪动，腔调森冷地下了圣令。方才的仓促悲戚，已然半点踪迹都再寻不到。

天子深深一叹，转过身之际，又已是一身的凛然端严，阔步走出门去，再不余下半点柔嫩仓促。阴霾敏感或许是他与生俱来的本性，而同时雷厉流行却也是他秉承的风格。

“不必。”天子却按住她的肩头，站起拿过桁架上的外袍披上身，“你且在此静候，待外间无人了再走动，等我安排。”

“马上传令下去，访拿乔安国，其府邸、外宅及名下一应铺面田庄一概查封，亲眷主子及在京族亲，全数羁押！”

“爷。”王智的声声响在梢间里，天子已先一步撩开了床帏坐到床边：“出了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