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临终交心[第2页/共5页]

却没等他出声，太上皇已将话题兜了返来：“我对你，向来都是与对源瑢一样的，从没对谁有过真正的偏疼，大要看来，我是待他亲厚了些，实际那只是因为，我一向拿不准该如何与你相处。你当记得，我也试过如待他普通待你，可你却没有如他一样的反应。”

她只不过不肯承认，不肯服软，不肯让统统人都把她的错误看得那么清楚明白。

太上皇后坐在南炕上，守着炕桌收检着药品，闻听后甩手丢下一瓣黄芪，心烦意乱地抱怨：“你说说，这都是些甚么事！目睹着你父亲好轻易醒过来了，我都不敢与他说。”

“我感觉无可何如，想不出体例，只好一再回避，乃至于与你走得越来越远，垂垂都不知如何说话。”太上皇苦笑着，拇指在他手背上悄悄摩挲着，“你别怪父亲，为父不是偏疼，只是笨拙了些罢了。”

明天临走前他将事情原委向琢锦大略讲了一番，没去提源瑢的目标是觊觎皇位，只说他们哥俩争女人，也提了太上皇后那天在隆熙阁的表示，长公主当时就特义愤填膺。

天子再忍不住，两行泪水滑下脸庞，握紧父亲的手颤声道：“是我不好，都是孩儿痴顽，竟不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

令天子有些不测的是，源瑢竟被挡了驾，太上皇后称病不见。这但是件新奇事，要晓得这二十多年来母亲都比父亲更宠着源瑢，这还是源瑢头一回在母亲那儿吃了瘪呢。

那三个老女人也说不上多喜好天子，却因出于这一爱好，都曾替他抱打不平，指责过太上皇后偏疼。姑奶奶更是曾经直谈笑称：你待亲的冷，待后的热，谨慎将来亲的后的都不念你的好，你就落个里外不是人。

究竟上，她哪至于真有那么胡涂，那么不明事理？只不过临到这类地步，她是真不甘心认错罢了。

奉养下人已在他来在跟前时就主动退下。太上皇像是睡着了，天子的行动极轻，怕惊扰了父亲似的，可等他来到近前，太上皇还是展开了双目，对他暴露熟谙的暖和笑意：“来了？”

他眉心颤了颤，极力压抑住心境，垂下已然潮湿的眼睛，在躺椅前跪了下来：“父亲……”

太上皇望着他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与源瑢独一一次打斗，我是如何措置的么？”

太上皇一头斑白头发梳得一丝稳定，身披鼠灰色貂裘，膝上盖着绒毯，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仪态宁静。

十王府向来清净，明天却半天以内得王爷和天子两人接连拜访，能不触发女人们的八卦神经么？天子并没叮嘱长公主保密，也不感觉有多值得保密。遵循多年来默许的端方，皇家内部的秘辛都内部消化，让俩姑姑一个姑奶奶晓得了也没甚么，谁都不会再往别传。

实在就是当初在关中就藩期间，逢年过节和她与太上皇的千秋寿诞，源琛都没少差人送来厚礼。

“源瑢本日也来过。”太上皇缓缓道，“当时我自称精力不济想要睡一阵，就没说几句，打发他走了。”他暴露一抹与年纪极不符合的诡谲笑意，“实在，我是装的。我不想听他说甚么，归正说来讲去都是套话，没有一句至心，不值得我费心去听。”

太上皇后抹着泪道：“我就是偏疼源瑢又如何了？还不是因为源瑢本就比源琛待我更好？”

天子还是没想起那是几时的事，但父亲的意义，他已有些明白了。

一个退位的太上皇有甚么遗诏可拟？长公主是没过脑筋直接转述母后的话，这说法未免对天子大有不敬，但天子现在半点也不会来计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