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琉璃明月（下）[第3页/共5页]

他的论述就此止歇，两人堕入一片寂静，唯有夜风吹过那一排十个琉璃神兽时，收回些微涩然声响，仿若低鸣。

她双手握起他的手，紧紧捧到本身胸前，泣不成声：“三王爷哪就那么好了？我呸，就他那德行！明显你才是比他好上千百倍的人！那些爱他而嫌弃你的人都是瞎子！都没长眼！”

“他现在总来给我拆台拆台，我是有些恼他不识大抵，但也谈不上恨。不过，”他面色冷酷下了几分，“我对他最为不满的一条，还是为你。”

天子哑然发笑：“有那么难以置信么？父母亲偏疼他，银儿偏疼他，皇后偏疼他，宫人们也看他好，那都不是源瑢本身争来的，是那些人志愿给他的罢了。何馨儿的事虽说是他不对，可我并不在乎那女人，也不甚放在心上。源瑢被父皇当作储君培养了这些年，一朝皇位却归了我，他有所不平，有所行动，也都情有可原，我能了解，何至于就为此恨他？”

绮雯满身都发了冷，乃至打了个冷颤。事情怎至于沦落至此！一个下人罢了，别说他是皇子，即便是个浅显乡绅家的少爷，一旦看上也是直接上手罢了，他还去慎重其事地向母亲说和，已经何其尊敬阿谁小宫女了？怎就至于，落得仿佛是他恶霸行动、□□他杀普通？

绮雯撇着小嘴，就差在脸上明白写下“不信”两个大字了：“我但是连不孝的大逆不道言辞都没避讳过您，您不对我说实话，说不畴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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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很必定地点了头：“不然你觉得以她那么荏弱的人，有何动力来刺探我呢？我曾问她是不是为源瑢所勒迫，她清楚奉告我说，勒迫是有，但她并不在乎，关头是她恋慕着源瑢，无可自拔，源瑢却对她无情，反叫她来靠近我，令她心灰意冷，几无生念。她想要我对她用情，不过是想从我这里求个安慰罢了。”

绮雯眼睛睁得大大的，完整不能了解：“但是，既生瑜何生亮啊，您就没想过世上如果没有过他这小我，那些好处天生就是您的？”

见到绮雯皱着眉头，一脸气愤，天子又笑了出来：“你感觉难以置信是吧？源瑢不信你会看中我，你还感觉是他高傲。可惜这么多年以来，我见过的究竟都是如此，统统人都是偏疼源瑢的，无一例外。父母亲曾觉得芝凝……就是皇后，觉得她是个例外，觉得她是心仪于我的，才选了她为皇后，本来，我也曾如此狐疑来着……”

月明星稀，身边丫头的一双眼睛映着月光，比星星还要亮。

天子缓缓将目光转回到绮雯脸上，见她呆愣了很久，忽地抽泣一下，哭了出来，滴下两行清澈的泪水。

是啊，怎至于呢！绮雯内心盘桓的也一样是这句话。

“厥后还是王智奉告我的，有人见到银儿跑去源瑢宫里，跪在地上，扯着源瑢的袍子连连哭求源瑢收下她，宣称甘心在源瑢宫里做个粗使宫女，也不要跟我。传闻最后源瑢劝说了她几句，没有照拂她，也没有责备她的失礼，就让她走了。又过了半日，银儿被人发明……死在了仁寿宫后的井里。”

绮雯内心落下一块石头，后知后觉地红了脸转开首，急转话题：“三王爷抢了您那么多好东西，您必然恨死他了吧？”

天子啼笑皆非，心下也是打动万分，将她拉来怀里，抚着她的头发和顺劝道：“好了好了，他们都没长眼，只要你长了就好。哭甚么呢？原觉得你这么烈的性子不会是爱哭的人呢，想不到这才几天畴昔，都见你哭了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