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何谓圆满[第1页/共6页]

落日之光斜斜洒下，被树丛花木挡去大半，恰好照在他头上的紫金发冠上，灵光跃动。中间一人高的檀木花架顶上摆着一大盆红菊，修剪成倾斜如瀑的形貌，泻下大片璨红，悄悄浮动暗香。如此的良辰美景，绮雯的表情倒是不解风情，恨不得立时扭头逃窜。

“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潭王笑问，“我与他在你眼里就有六合之别？你莫非未传闻过，这天下险一险儿就到了我手里，实在……现在是在谁手里，也不好说呢。”

“王爷究竟想做甚么？”她问，很欣喜本身的声音还没颤抖。

李嬷嬷也是满面惊骇，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潭王，临出门前又体贴肠看向绮雯。

潭王靠近了半步，腔调愈发和顺：“你倒说说看，当初口口声声为酬谢琢锦的恩德而进宫为婢，现在琢锦出嫁，你却未跟去，反而到了御前，又是为了甚么？”

“你安知，我不会看在越是难啃的骨头，越想尝尝滋味呢？”潭王慢条斯理地说着，倒没再追击，而是懒洋洋在床边坐下，将身上那根盘着双鱼玉珏的丝绦在指间悄悄拨弄着，蓦地抬眼看来，“再说了，你又是为何不甘心？你想想，换做你是我，明知你内心爱着二哥，目睹你还在对我顺从，我再要信你会帮我，是不是也太老练了点？你好歹该给我个启事，让我信你吧？”

“是么？”潭王的唇角勾起一个奥妙的弧线，笑得影影绰绰，“若真是如此，蜜斯何必宁肯挑选去做公主的下人呢？”

绮雯更加利诱：“王爷……为何认定我会直言相告？”身在这里，她对峙不说他又敢如何？敢对她用刑，还是敢杀她？

潭王双眼眯成美好的曲线，柔声道：“若说是为了‘保存’二字，留在王府陪我，不是更好？没传闻过伴君如伴虎么？二哥的性子你也见地了，你就真不怕会落个骸骨无存？”

绮雯眨巴着眼睛，很快回拢过神来，洞察了一件事：他看出我是冲着皇上才进宫来的，这没有错，不过听这意义，他认定我是看出皇上对我有所动心，才想借皇上上位，是打“鬼主张”，为甚么他不以为我是至心看上了皇上呢？

绮雯嘲笑点头：“不管王爷使了何种教唆手腕，皇上不会思疑我的，该认清情势的是王爷你，真要为了我一人惹得王爷与皇上反目，我当然罪不成恕，对王爷怕是也没甚么好处。我劝说王爷，还是不要打动行事。”

绮雯吃了一惊，他是觉得她闻声了他们打的赌，才用心去做宫女等他与天子同来寻求呢，这事如何能认？飞速衡量了一个来回，她将心中骇怪尽数哑忍，茫然问道：“王爷恕罪，昨日我闻声的话有限，没留意您说的打赌是如何回事。可否请您解释一二？”

“别当我看不出，”见她满面惊奇，颤着嘴唇说不出话，他微露几分对劲，“你选他而不选我，就是看出他对你上了心。你这心气儿可实在够高，鬼主张都打到了天下一等一的人物头上，当真不容小觑。”

一刹时闪过几个动机，没能得出个切当结论，绮雯就依着她这身份该有的反应，略显惶恐地退后一步：“多谢王爷体贴，我答允公主追陪奉养不是临时起意，不管将来如何辛苦，也无怨无悔。”

潭王笑意融融：“昨日琢锦拜别前，都还向我夸大，她要与我打的阿谁赌仍然算数，实在她不说，我也极感兴味，没半晌健忘。蜜斯放心，将来皇兄与琢锦如有照顾不周之处，我自会替他们全面你的。”

这是绮雯头回听清了他说话，他声音也如边幅一样出众，如果男主是他，这硬件前提真是没挑，不过花花公子的真爱……世上存在这类东西么？她不以为实际中会有段正淳那种情圣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