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页/共3页]

歇息了好几天，他终究规复了力量，等闲便爬出坟头。

他将婚书取出来，上面的笔迹出自他父亲的手笔，端方隽雅，言辞诚心。只可惜这是桩冥婚，婚书的底是拓了草纹的白纸，只在落款处印了红色的章。

“题目是两只男鬼要如何双修啊摔！”

杨锦书贴着棺材顶盯着他的鬼新娘看了整整一天，这甜美的模样和暴躁的脾气真是令人头疼……禾棠还是个没经历的刚死的小鬼，给恶鬼塞牙缝都不敷。

杨锦书拍了拍他脑袋：“乖。”

“那我要当厉鬼。”禾棠握着他的手，朴拙道，“大哥，教我呗？”

禾棠捶地。

啃完了苹果，禾棠终究有了些力量，坐在地上问身后的人：“杨锦书，你在这儿做山大王是不是很爽？”

“求大神见教！”

“……靠。”禾棠一脸血泪，“凭甚么！”

禾棠在做一个衰弱的鬼和做一个法力高强的鬼之间纠结了不到一刻钟判定抱着他大腿甜甜地叫：“相公~”

阴差停业繁忙，这几年与杨锦书干系不错，闻言便随他去了。

他身上穿戴入葬时父母为他置的素色缎衣，绣着高雅的竹叶滚边，肩上搭着一件玄色的狐毛大氅，在清爽的夜风中微微飞舞。杨锦书身量高挑，面庞隽雅，墨色长发的一半被一支翠绿的玉簪牢固在玉冠中，剩下的一半与墨色融在一起看不清楚。只是……他因病而死，脸上总浮着一团散不开的病怏怏的暮气，脸上殊无赤色，薄而广大的手掌更显得骨节清楚。

杨锦书绕到他身后，一点点拆开那些繁复的发式，用纤长的手指疏离他乌黑柔亮的长发。

杨锦书将婚书收归去，淡淡道：“我陪他把心愿了了，自会去地府投胎。”

“没甚么。”禾棠盯着棺材板看，非常无聊，便问，“莫非我只能耗在这棺材里吗？”

杨锦书咬牙，在他身边守了好几日。

“早晨能够出去。”

禾棠蹲在地上，愁闷地表示：“我感觉我的怨念很强啊！为甚么不能变厉鬼？”

他刚死不久，还没过甚七，灵魂不稳，没人供香火也没人烧纸钱，难捱得很。

杨锦书扯了扯他头发，沉声道：“闭嘴。”

“你本年十六？”

“听起来好有事理……”禾棠推开他踹畴昔，暴躁道，“有事理你妹啊！别觉得我不晓得你在打甚么主张啊你这个鄙陋男！没有双修的鬼也是还是能够吓人的！”

“七年。”

禾棠灵魂还衰弱着，很快便飘飘忽忽歇息了。

“……”杨锦书受伤，却还是解释道，“我们的尸身葬在一起，不能分开。”

神棍塞过来的秘笈被他揉了揉，翻开瞧了好几眼，团巴团巴还是塞进了袖口。他的手指悄悄形貌着禾棠的脸——这少年长得真都雅，五官小巧，眼睛灵动，与他见过的统统人都分歧，神情活现的，好风趣。

“你都打了七年光棍了你为甚么还不是厉鬼？”

禾棠：“……”

“啊？”

禾棠一巴掌翻开他：“劳烦帮我把头上的凤冠扔了。”

杨锦书吃着攒下的生果悠然道：“我有供奉。”

杨锦书点头。

杨锦书：“……我不是厉鬼。”

杨家的后山草木碧绿，此时恰是隆冬，山上的野花开了一地，虫子满天飞。禾棠作为一只鬼，天然不怕蚊虫，四周跌跌撞撞寻觅杨锦书的踪迹。

杨锦书回棺材看了看，禾棠仍然没醒。

“……听起来完整没有吸引力啊。”

禾棠拿过来就啃——妈蛋为甚么没有人奉告他鬼也是会饿的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