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湖水[第1页/共3页]
数日不见, 狐仙庙仍耸峙在本来的小山坡上,只是更加残破,在夜色里直如一堆废墟, 河道则在山后汇入一片宽广的水域。
严宵寒脱下外衫,轻装入水,奋力游到河中心,用指尖一点银锋割开数股麻绳,让那块大石头拖着绳索坠入河底,然后一拳打晕仍在胡乱挣扎的人,抓着他浮下水面,朝岸边游去。
可见世事的确难料,活得久了,甚么古迹都能见到。
傅深或许到死也干不出背叛一击的事来,但北燕铁骑旧部确切是有能够的。
一来就跟湖底的住客手拉手,严大人差点没当场撅畴昔,几乎觉得本身药瘾犯了,又呈现了幻觉。他吐出一串气泡,感受本身刚受了这一惊,口中的气并不敷以支撑他驱逐下一波惊吓,因而判定放弃,双腿在水中一蹬,反身向上方游去。
他顿了一下,总结道:“就目前我们发明的线索来看,秋夜白是先在南边传播开来,然后被纯阳道人带入都城的,这一点应无贰言。”
严宵寒朝他挥挥手,表示没事,本身又从湖里游回河里,在净水里几次漂洗。他倒没有洁癖,但任谁在泡尸水里扑腾了那么久,内心都不免膈应。傅深跟着他从湖边绕到河边,伸手将湿淋淋的严宵寒拉出来,抓起外袍兜头盖到他身上,迷惑道:“你多折腾这一趟干甚么?”
那晚大雨瓢泼, 他们没有靠近湖边细看,而齐王和严宵寒一行满是北方人, 对南边风景不大熟谙, 竟也没认识到不对:这片湖呈现在山野当中,另有死水注入, 水边却寸草不生,既没有芦苇水草,也没有水鸟栖息, 乃至连鱼虾都很少,全部湖泊如同一潭死水,没有半点生机。
谁能想到当年在朝堂上吵的鸡飞狗跳、恨不得用笏板打爆对方狗头的一对朋友,本日却卿卿我我地依偎在一间破庙的篝火前。
傅深:“说详细点。”
彻夜无风无雨, 月光亮白,湖岸乱石嶙峋, 湖水沉沉无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沉寒凉。严宵寒下了马, 在湖边鹄立很久,盯着深碧的湖水出了半天神, 才终究想起这处所究竟诡异在那里。
内里夜色已深,湖水中更加阴暗,严宵寒只能看清周身一尺摆布,他闭气下潜,感受着河水汇入湖泊时活动的韵律,持续探向湖心深处。
半晌后,湖面冒出一朵大水花,严宵寒破水而出,刚出了一口长气,就闻声岸边传来阵阵马蹄声。
傅深接话道:“是因为朝中要向四方边疆派驻监军使,有人拍马屁,说这活让你们飞龙卫来最合适。”
严宵寒:“第一,纯阳道人入京,寄住在清虚观,是在约莫三年半之前,也就是元泰二十二年年底;第二,荆楚粮税减收。这本是客岁夏季就应当理好的帐,但一向拖到了本年春季。如果减产是因为秋夜白众多的话,那么起码在元泰二十五年春季之前,秋夜白已在此地呈现。”
严宵寒道:“皇上有节制四方军权的设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夏天那次摸索固然被你胡搅蛮缠地驳了归去,未能成行,但这事既然拿到早朝上来讲,就无异于明言昭告天下,要四方驻军将领夹紧尾巴好好做人。”
“第三,白露散在京中呈现的时候,按易思明的说法,约莫是客岁秋冬。恰是你在青沙隘受伤、陛下为你我二人赐婚以后。纯阳道人在都城暗藏数年,一向没有行动,为了替你报仇,刚好秋夜白的药性在南边获得考证,便将它带入了都城。”
如果不是深仇大恨,忍无可忍,又如何会调转面向内奸的屠刀,对准他们用血肉之躯保护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