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惊雷[第1页/共3页]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人也没对峙,松了手,只是进门前小声嘀咕道:“穷酸。连根烧火棍都不放过。”
这类有分寸而针针见血的说话体例,真的非常熟谙。
烧火棍。
严宵寒不说话,齐王硬着头皮顶上,道:“是,我们从都城来,筹算到荆州探亲。”
那藏不住的和顺几近灼眼,严宵寒心中半是欣然,半是酸苦,任淼说的何尝不是他最深切的遗憾和求而不得,可他和傅深,一个贵为公侯,一个位高权重,就算不恋栈权位,又如何能够不管不顾地抛下统统,说走就走?
此人一开口,就像十只八哥在耳边齐声聒噪,扯着个破锣嗓子哇啦哇啦乱喊,严宵寒烦的要命, 心不甘情不肯地收了刀。那人跃上马背时, 他活络的耳朵俄然捕获到一声清脆的响动,仿佛金石相撞, “当”地一声, 悠远绵长, 余音不断。
统统人:“……”
他没有多说,任淼也很有眼色地没有诘问,只说:“可巧,今后说不定还能在荆州城遇见,到时候我请各位兄弟吃酒。”
顷刻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颤栗感直冲严宵寒天灵盖,无数碎片在他脑海中飞速掠过,他清楚有所感受,却抓不住那一闪而逝的灵光。
齐王失声道:“你们……你们竟是两情相悦?!”
“翻开。”
严宵寒还没答话, 那人立即像刚才摸荷包一样缓慢地收回击,嚷嚷道:“你听听你听听,大仙都发话了,别挡道,让我出来!”
至晚间时,雨势稍减,任淼烘干了衣服,厚着脸皮蹭了他们一顿饭,吃饱喝足后,本身抱了一堆稻草,在墙角堆了个地铺,舒舒畅服地睡了。严宵寒安排好人守夜,路过那处墙角时,脚步已放的极轻,本该在睡梦中的任淼却耳背一动,眼皮跟着一抬。
“不成惜,”任淼一笑,“我这不是来找她了么。”
严宵寒勉强平复了一下表情,道:“我是说,你既然身在北燕,为甚么不投北燕军,将来挣下一身军功,再风风景光地迎娶你那位孟蜜斯?你现在即使追到荆州,哪怕上门提亲,人家也一定情愿把女儿嫁给你。”
经年累月地被“身不由己”拖着,在尘凡里沉浮,只怕这一拖,就拖到了迟暮。
任淼又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平气隧道:“这位大哥,看你边幅堂堂,想必已经立室了吧?”
严宵寒心中悄悄嗤笑,齐王殿下却格外喜好这类情情爱爱的故事,比话本戏文还带劲,兴趣勃勃地诘问道:“然后呢?”
他立即抬眼盯住那人, 那人迎着他的目光安然走来, 斗笠下的嘴角勾起一丝稍显轻浮的对劲弧度。两人擦肩而过期,严宵寒俄然反手一挑一钩,迅疾无伦地将他背上的承担扯了下来。
比起严大人几近明晃晃挂在脸上的不待见,齐王和侍从们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年青人都很友爱热忱。严宵寒就走了那么一小会儿神,一眼没看住,那人已坐到了火堆中间,一边伸展四肢烤火,一边侃侃而谈――没见过世面的齐王殿下竟然还听的饶有兴趣。
“姓孟,家里是做布匹买卖的,”任淼道,“要离京去荆州之事是她家长辈安排的,她一个未嫁女也无可何如,只能让丫环偷偷给我送了封信。”
任淼屈起一条腿,眼中透暴露些许羞赧而眷恋的笑意,像是自言自语隧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不然世上那么多人,她如何恰好就喜好上了我……”
“参军不好,”他摇点头,笑道,“我是个胸无弘愿的人,不想建功立业,就想跟意中人相守平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现在凭本领也能挣到衣食,充足赡养一家人,如果去参军,还不晓得有没有命返来,把她一小我孤零零撇活着上,我就是死也闭不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