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存疑[第1页/共2页]
万幸鞠问时提早清了场, 纯阳道长最后几句话只要傅深和他闻声了, 但是即便如此,严宵寒仍不放心,严令部下管住嘴,不成将本日之事泄漏分毫。
玄断念性,冰雪肝胆。
平凡人突然蒙受这么大的刺激,崩溃宣泄乃至嚎啕大哭都是常事。傅深就算是铁打的,也不成能把统统情感都滴水不漏地藏在内心渐渐消化。他越安静才越糟糕,严宵寒倒宁肯他一哭二闹三吊颈,就怕傅深闷不吭声地钻牛角尖,悲伤又伤身。
侍女奇特地点头:“并无非常,只叫人不要打搅。侯爷表情仿佛不太好?但是仿佛没有前次那么不好。”
案发后,纯阳道人于慎刑司牢内惧罪他杀,易思明招认“白露散”之事,后因药瘾发作,神智疯颠,咬舌而亡。
严宵寒千万没想到他能沉着到这类程度,有点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思疑这也是失心疯的表示之一:“敬渊……”
严宵寒更担忧了。
“至于最后一个启事……只是我的猜想,你临时听听,不必然准,”傅深道,“白露散这药太邪性,一旦传播开来,后患无穷。而纯阳道长为了袒护踪迹,曾将替他送信的孩子一家三口灭门,另有那几个死于白露散的无辜百姓。如果他真是北燕军出身,并且是我叔父的部下,这个手腕未免有点过于狠辣了。”
后话不提。当天严宵寒写完折子,把笔一扔,仓促赶回家里,进门的第一句话是:“侯爷呢?”
至此,震惊京师的金吾卫案与万寿宴案终究灰尘落定。
严宵暑假想过无数暮气沉沉的场面,但是一个也没有产生,傅深的确在几次思虑明天的事,但他是真的安静,并非强颜欢笑,也不是故作轻松。
檀卷和奏折奉上去以后,元泰帝强撑病体,在刑部呈上的科罪照文上,用朱笔重重批了个“腰斩弃市”。
他在卧房门前站定,做好了被回绝就强行破门的筹办,举手敲了拍门:“敬渊?”
不管元泰帝是否晓得内幕, 傅深想必都不肯再瞥见他坐在龙椅上。
傅深谁也没等, 独自一走了之。严宵寒故意要追, 何如纯阳道长已死,这案子如何结,供词如何编, 后果结果如何圆……他得留下来扫尾。
“另有,他曾偶然中提到‘我们’。青沙隘、穆伯修、白露散、万寿宴,这四件事里,哪一件都没法单靠他一小我完成。我总感觉都城里有一张大网,纯阳道长只是颗棋子,背后执棋的人才是关头。”
他不期然地想起滂湃大雨里的一道身影,那天连他本身都靠近失控,傅深竟然还能平静地说“君子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若以常理来看,他八成会挑选齐王,但严宵寒总感觉傅深仿佛与齐王并不热络,反倒像是不时避嫌,不欲沾上“皇子与重臣交友”的恶名。
他令人将纯阳道长尸身收殓,又将易思明的供词封入卷宗,与杨贺轩的檀卷一并理好待用,提笔写了一封结案奏折。
“我有种感受,不但是纯阳道长,另有他背后之人,这个行事风格,倒更像是先父的旧部。”
倘若真是杨勖当年用心迟延, 迟迟不去救济, 才导致傅廷信战死,这桩惊天大案将会完整窜改傅深和北燕军的态度, 乃至影响朝堂格式。杨勖是杨皇后的亲哥哥, 太子的一大助力,现在因万寿宴刺杀案,皇后已死, 余下二人被打落云端,只要再出一个忽略,天子就会毫不踌躇地废掉太子。
“归正我是不信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说我冷血也罢。我在燕州这些年,审过东鞑人和柘人,也审过汉人。有的人贪恐怕死,吓一吓就全招了,但更多的是到死还在胡编乱造,诡计以身为饵,拉上更多人给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