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缝隙[第2页/共3页]

他目送着这位年青的飞龙卫钦察使行动沉稳地走入养心殿，心想当年段小巧在宫中一手遮天，严宵寒是他的义子，更是从入宫起就一起高升，荣宠不衰。圣眷如此，田通那不自量力的蠢货竟然还想跟他叫板，这不是老寿星吊颈，嫌命太长了吗？

元泰帝问：“你返来前，傅深在做甚么？”

严宵寒干咳了一声，难以开口地说：“腌咸鸭蛋。”

严宵寒忙道：“不敢，陛下言重了。”

元泰帝愣了：“还甚么？”

院内一片死寂，魏虚舟等人惨遭出售，主动自发地贴着墙根站成一排，低头沮丧，噤若寒蝉。

严宵寒气的嘲笑：“真行，我的喜酒都灌到狗肚子里去了？我数三下，都自发点。”

元泰帝：“如何了？直言无妨。”

元泰帝久久不言，沉默半晌，俄然长叹一声。

严宵寒刚被傅深提示过, 是以格外留意。他有一阵子没见过易思了然，乍一看几乎不认得。那人神采苍白发青, 眼窝凸起，神采蕉萃而阴鸷, 与人对视的时候目光竟然是直勾勾的，莫名瘆人。

“手劲太大，”严宵寒安然隧道，“一筐鸭蛋，还未封坛，已被他捏碎两个。”

他就是把腌出朵花来，那也是咸鸭蛋，万一传出去被人叫成“咸蛋将军”，他就不嫌丢人吗？！

严宵寒垂眸，遮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嘲弄，恭敬道：“谢陛下隆恩。”

路过的宫女寺人见他形如癫狂，笑的令人毛骨悚然，吓得远远躲开，压根不敢往他面前凑，恐怕触了这个疯子的霉头。

严宵寒立足，略一思考，答道：“不瞒陛下，依臣鄙意，能够……不如何样。”

唐过完整不能了解，委曲地问：“为甚么？”

当年他在黄金台上目送少年将军背影远去，内心滋味与眼下何其类似。只是当时他们谁也没想到，终有一天，靖宁侯与元泰帝会走向截然分歧的两端。

南北禁军再不对于, 两位上官在路上遇见了也得打号召。严宵寒拱手为礼, 谁知易思明竟然不行礼，也不说话, 就那么阴沉地盯着他看了一会, 回身走了。

严宵寒：“……”

来引他进宫的寺人是克日新得宠的刘吉公公, 见状忙打圆场道：“出了这等乱子, 皇上大怒，易将军怕也急的不成，是以礼数不周，大人多担待。这找出凶手、查明本相的重担，可全撂在大人肩上了。”

这逻辑笨拙的令人发笑，但就是这点畸形的满足，已经足以在束缚傅深的层层铁镣上撬开一条裂缝。

说完，他还虔诚地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春日暖风吹过，他背后竟也丝丝发凉。严宵寒独安闲青砖宫道上走着，越想越感觉讽刺，到最后乃至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来在御前奉养的田通早被严宵寒找了个由子踢走了，现在刘吉踩着田通跻身御前，晓得本身是借了谁的光，故而对严宵寒格外客气。

飞龙卫中年纪最小的一员、主掌“北狱”慎刑司的唐过，是个实心眼的诚恳孩子，闻声严宵寒发问，立马毫不踌躇地把同僚卖了：“他们说您这些天不来，是被妖怪抓走□□气去了。现在您安然返来，当然要感激上天保佑。”

养心殿前, 严宵寒与刚从殿中退出来的金吾卫大将军擦肩而过。

元泰帝气色不如何好，大抵是老了，烦苦衷又多，显得面色蜡黄，眼袋败坏。严宵寒行了礼，他耷拉着眼皮，淡淡地问：“事情你都晓得了？”

卖了同僚的唐过昂首抚玩了一会儿，回身要回屋，却见严宵寒仍在站在那：“小唐，干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