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第3页/共4页]
他再笨拙,也明白定王这是甚么意义——五杖已令他痛苦难当,若那女人身上的科罚加诸于他……面前此人是凶名赫赫的杀神,万千人的性命都视若草芥,他又算得甚么?本来的有恃无恐敏捷坍塌,惊骇澎湃漫入心间,他踌躇了半晌,终是低头——
定王容色垂垂寂然,“不知高相是否传闻过剑门,邱四娘便是此中喽啰。”
高妘被推下山坡,浑身负伤,面貌受损,这在高家而言是极大的事,天然分外体贴。
外头阿殷已受命带了个浑身褴褛的女人出去。那女人三十余岁的年纪,做平常妇人打扮,只是此时昏倒不醒,衣衫沾着血迹,双腿软软的拖在地上,任由两个侍卫架过来,两边袖口是班驳血迹,十根手指血肉恍惚,指甲盖早已不见踪迹——明显是受了重刑。
久在都城厮混,哪能不知杀神之名?
谎言出处,是个叫陆贵的人。
定王是军旅之人,府中端方严明,那石勇又是统领,若非下属授意,毫不敢擅自辟谣。
“微臣欲亲身鞠问邱四娘,不知殿下可否允准。”他说。
阿殷面不更色,右手还是举杯喝茶,左手却如游鱼滑脱,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威胁似的轻按腕间穴道。
陆贵瞧见那面孔,鲜明变色,当即别开目光点头道:“草民不熟谙,不熟谙。”他的话音未落,叮的一声,那把寒光闪闪的剑便深深钉在他面前的地上,剑柄微颤,每一下都荡过他鼻尖,寒气森然。
“据邱四娘招认,剑门中有善易容者,本日也曾来京,只是她不知身份。”
常荀见状强忍着笑,解释道:“即便鲍安认了,那也算不到太子头上。太子尽可推说他不知情。这原不是大事,闹得太大,反会令皇上不悦。”
高相面色稳定,道:“殿下这是做甚么?”
伴计端来的茶水饭菜皆由高元骁和阿殷亲身接来,高元骁面有愧色,见阿殷沉默不语,便也未冒然说话,只沉默接来递去。
高元骁便朝高相解释道:“先前京中有几桩案子,都曾有人提及剑门。传闻极其隐蔽,内里却聚了很多三教九流的妙手,专做很多见不得人的买卖。这等假造流言的事前前也有过,只要有人情愿出高代价,他们在京中会有人安排。殿下说有了眉目,莫非凤凰岭的事也跟这剑门有关?”
定王也未理他,只将剑尖微抬,问道:“本王再问你一次,当真是受石勇教唆?”
定王哪容他在此猖獗,目光利刃般盯畴昔,竟自逼得孟应瀚后退了半步。
中间孟应瀚虽不知这女人是甚么身份,却也知定王此举是要让陆贵翻供,当即厉色道:“休得油嘴滑舌!”
说话之间,已同高相走远,带着邱四娘归去了。
定王对劲,叫他罢休去查。
劈面的男人身材高大脸孔冷峻,那双眼睛如万钧之刃压过来,威仪冷厉,令人不敢逼视。仿佛再对视半晌,本身所思所想便会被对方打劫殆尽似的。
壁上油灯微晃,那张脸并未受任何毁伤,长得圆润福分,只是双眼紧闭,眉头深皱,愈发显得身上伤痕触目惊心。
“鲍安必然也是受人教唆,此事究查至那边,高相自可拿捏分寸。邱四娘就在本王府上,高相要提去鞠问,随时能够。流言以外,关于那日令嫒被推下山坡之事,本王虽还未查明,却已有了眉目——”定王声音一顿,便见高相双目灼灼。
阿殷只笑了笑,朝定王拱手道:“殿下,是否将那人也提来?”
“高相如有兴趣,可探探他的秘闻,家在西珠街上。据我所知——”定王沉声道:“他的舅兄是太子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