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第1页/共4页]
“草民……熟谙。”泄气的声音,仿佛已放弃了抵挡。
他最后便是被陆贵蒙蔽,认定传言出自定王府,乃至是以与定王言语对峙。现在听陆贵这般招认,怒不成遏,一把推开要过来劝说的孟应瀚,将陆贵已然重伤的肩头提起来,怒声道:“此言当真!”
“即便送到皇上跟前,他也不会认吗?”阿殷才剥好一枚荔枝,尚未入口便被定王半途夺去,气得她蹙眉瞋目。
壁上油灯微晃,那张脸并未受任何毁伤,长得圆润福分,只是双眼紧闭,眉头深皱,愈发显得身上伤痕触目惊心。
陆贵吓得双股颤抖,昂首对上定王的目光,不寒而栗。
陆贵想低头,却觉颔下剑尖贴得更紧,当即道:“草民……草民不敢……”
“鲍安必然也是受人教唆,此事究查至那边,高相自可拿捏分寸。邱四娘就在本王府上,高相要提去鞠问,随时能够。流言以外,关于那日令嫒被推下山坡之事,本王虽还未查明,却已有了眉目——”定王声音一顿,便见高相双目灼灼。
定王是军旅之人,府中端方严明,那石勇又是统领,若非下属授意,毫不敢擅自辟谣。
说话之间,已同高相走远,带着邱四娘归去了。
定王闻讯,当即命人备了马车,带着阿殷前去——两人伤势皆未病愈,车中柔嫩,比骑马更益于伤口规复。
刑部侍郎孟应瀚是孟皇后的兄长,当今孟太师的宗子。孟太师年已古稀,曾是三朝宰辅,长女嫁给了柱国公崔家,次女当年嫁入王府,现在成为皇后,府中也是申明显赫。他膝下两个儿子,宗子孟应瀚资质平淡,虽有孟皇后和太子的正视,年近五十,也只居于侍郎之职。倒是次子秉承了父辈的资质,虽只三十岁的年纪,官职却已与兄长平齐。
外头阿殷已受命带了个浑身褴褛的女人出去。那女人三十余岁的年纪,做平常妇人打扮,只是此时昏倒不醒,衣衫沾着血迹,双腿软软的拖在地上,任由两个侍卫架过来,两边袖口是班驳血迹,十根手指血肉恍惚,指甲盖早已不见踪迹——明显是受了重刑。
“混账!”这回出声的倒是高相。
“高相爱女心切,人之常情。”定王淡声。
世人一同出来,孟应瀚施礼完了,便将陆贵的供词呈上,道:“下官受命细查此案,谎言确切是由陆贵漫衍。陆贵口称是受石勇教唆,他是殿下府中的统领,下官不敢私行提审,还请殿下明示。”
回到定王府已是后晌,两人才到了藤院,常荀便仓促赶来禀报定王:“殿下,刚到的动静,鲍安在府中他杀了。”
侍卫将那女人往地上一丢,定王拿剑尖翻起她的面孔,朝陆贵道:“熟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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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下之意已非常了然,高相毕竟不敢坚信,阿殷便起家抱拳道:“凤凰岭之事,确切是有人冒充诬告,下官敢以性命包管。下官与高女人并无恩仇,断不会做这类肮脏的事情。流言之事是有人栽赃,凤凰岭的事伎俩低劣、企图昭彰,以相爷之洞察,想必能看得出来。”
当日高相思疑谎言出自阿殷,便是从他嘴里套了话,得知是受石勇教唆,才认定猜想。
这一声厉斥如同惊雷贯耳,陆贵被踢得肩骨断裂,威仪重压之下哪还敢世故作伪,当即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草民不敢坦白……”他慌乱当中忍痛跪伏在地,不住叩首,胆战心惊,“我是受邱四娘教唆去漫衍谎言,又是听她的叮咛将事情推给石勇。她,她说只要瞒过此事,就给我千两银子,草民不敢坦白,求王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