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毒杀[第2页/共3页]
但她没有想到,崔泠会亲手毒死本身。
薛寄素嘴角一弯,这个叫快意的,倒是机警:
酒保把碎裂的铜镜扫到一边,扶薛寄素回床躺下,“公主既然醒了,如何不叫人出去服侍?如果摔着了,我们又得吃挂落。”
两名粗使宫女顿时喜得眉开眼笑,不住叩首:“奴婢多谢公主汲引,今后必然勤心侍营私主,以报公主恩德。”
粗使宫女跪在门外,不敢昂首,“回禀公主,奴婢每个月的月奉是一两半银子。”
玉兰是南吴国的国花。
崔泠哑忍多年,和孟氏合作,亲手毒杀嫡妻,带兵将岳家满门抄斩。
崔泠沉默很久,眼眸微微低垂,终究点了点头,低低说了声:“好。”
薛寄素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绽出一个欢乐的笑容,毒、酒就要了她的命。
“夫人本年可有甚么未了的心愿?”
“奴婢春芜。”
酒保不肯走,梗着脖子,似笑非笑道:“奴婢看博古架上那只玉碗好生精美,归正公主用不着,不如赐给奴婢吧?”
快意神情冲动,朗声道:“奴婢服从!”
头戴纱帽,身着红、绿两色罗衣的酒保从门外出去,看到薛寄素,脸上有些讶异,伏首拜道:“公主,您醒了?可要唤太医来诊脉?”
直到鼻端飘来一股酸苦辛辣的刺鼻药味,耳际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人声响动,手指清楚地感遭到杏红锦被的柔滑触感,薛寄素才终究敢信赖:她竟然又活过来了。
孟氏一族,崔氏一族,乃至连金銮殿上阿谁昏聩怪诞的卫文帝,她都不会放过。
东院是崔泠的书房,院里种了几株老梅,是崔泠的心头爱物。
可不知如何的,薛寄素的灵魂飘飘摇摇,始终围着永宁侯府的东院打转。
十几年间,她眼看着薛家家破人亡,全族男女,三百余口,不分老幼,全都惨死在刽子手刀下。
西宁国盛产芙蓉花,玩物器具,多以芙蓉为纹饰。
薛寄素死在寒冬腊月天里。
薛寄素悄悄道,这个余嬷嬷,应当就是希芸的背景了。快意明面上怒斥称心,实际上倒是在用心激将,看来余嬷嬷平时积威颇深,宫女们都晓得公主怕她。
身后,本该魂归地府。
薛寄素躺在枕上,久久无言。
很快,宫女、内侍鱼贯而入,伏侍薛寄素梳洗。
没想到多年的含辛茹苦,最后竟然只换来一杯穿肠毒、药。
快意神采一沉,瞪了称心一眼,悄声道:“你这蠢货,公主殿下是堂堂金枝玉叶,余嬷嬷只是个和我们一样的主子,公主岂会怕她一个主子秧子?”
等适应了身材的沉重感,薛寄素从床上爬起,踉踉跄跄走到屏风后,拣起打扮台前的一柄雕花铜镜,揽镜自照,还是是那副熟谙的容颜。
当年刘皇后为崔、薛两家赐婚,为的是拉拢崔家、抵当孟贵妃一系,成果拉拢不成,反而引狼入室。
薛寄素清楚是西宁人,如何一眨眼,竟到了千里以外的南吴国?
不过年青柔滑了很多,看上去仿佛只要十一二岁。
那天刚好是除夕,本该是阖家团聚的日子。
等罗衣酒保走了,薛寄素当即起家,唤来两名在庭间洒扫落叶的粗使宫女:“你们每个月的月奉是多少?”
薛寄素一怔,手中的铜镜跌落在地:一模一样的面貌,倒是分歧的身份。
“管她鱼嬷嬷还是肉嬷嬷,本宫惩办一个尊卑不分的主子,还轮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这天,薛寄素展开双眼,逼入视线的,不再是东院那几棵虬枝盘曲的老梅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