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凤命[第3页/共5页]

被这般疏忽，天子心中不免有气，转头则要发作在沈澈身上，后者神情冷酷疏离，只是分外安静的向他见礼。天子本想发作，但触及沈澈乌泱泱的眸子时，天子竟然浑身打了个冷颤，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僵在原地，好不难堪。

他连“皇兄”二字也不肯再叫，足以见得现在的大怒。看着天子败坏的皮肉、眼角额头的皱纹，沈澈愈发的悔恨。哪怕是陆剑锋、是郑轶，他也不会如此仇恨，起码那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起码他们内心是有嘉嘉的。而他的好哥哥，已然五十余岁，还不知半点收敛，将嘉嘉当作媚谄本身的玩物，企图将其支出后宫。

天子张口欲辩驳，不觉恰好对上沈澈乌泱泱的眸子，他眸子里寒意澎湃，天子更加愤怒，尚未曾说话，沈澈唇角渐渐扬起，弯出一个讽刺至极的弧度来。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天子暴跳如雷：“沈澈，你这竖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即使嘴上极其不屑，但天子还是不敢冒然与安宁长主撕破脸，只是叮咛吉利说：“你去礼部通传，令他们从速拟旨，拟好了就送到御书房来，朕还不信，朕是天子，连纳一个妃妾也不成了！”

只是当年，沈澈无人管照，浑然的孤家寡人，天子又是看在谁的份上才会放他一条活路？

接了那圣旨在手，天子长长地出了口气，抬眼看向安宁长主和寿王妃，飒敏正奉了茶给两位老太太。许是重视到了天子的目光，寿王妃笑盈盈的开口：“老货，我们本日既然进宫管闲事，这圣旨此中写得甚么，你不听上一听？”

两人一番话让天子愤怒之余，心中又没了底，于他而言，天然不能等闲与安宁长主撕破脸，须知长主手中尚且握有太/祖天子和先帝的遗诏，一旦触怒了老太太，将那圣旨拿出来，以其手中的兵权和在军中的声望，那可就是一呼百应的事了。正值迟疑之际，天子不免又看向了沈澈，后者只是眯着眼，让天子蓦地又暴怒起来。

为君者又有几人不在乎后代评价？妄图美色已然是昏君的评价，何况这夺人老婆的说法？天子瞪大了眼睛，恨不能亲身脱手将沈澈掐死，那双眼睛血丝密布，用力之狠好似眸子儿随时都要落出来。灵敏的发觉天子的手略有些颤抖，沈澈神采冷冽至极，渐渐的收回压住圣旨的手，语气里又带上了平日里的冷酷：“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歇了这心机吧。”

他突然发声，寿王妃和安宁长主都是气定神闲，没有半点反应，底子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吉利伏在地上一动不动，额上已然盗汗涔涔，即使早知陛下和九王总有一日要撕破脸，不想竟然是为了陛下要纳顾家小娇客入宫之事闹起来。想这九王生性冷酷，鲜少将旁人的事放在心上，本日倒是一变态态，实在是奇哉怪也。吉利暗忖到这里，心中模糊涌出一个怕人的动机来，头埋得更低了。

“皇兄甚么不好，非要学人做个情种？”沈澈不答复，迫视着天子，他目光当中全然是令人胆怯的威慑之意，加上弯唇轻嘲，那清华无双的气度似是染上了杀气，仿佛戮仙，“这三宫六院数不堪数的美人，皇兄个个都喜好，如许分下来，也不知一人能分很多少。”

他过分安静，乃至暴露令人感到压迫的自傲来，全然不像是触怒了天子的模样，几个御林军面面相觑，竟不约而同的愣住了脚步，心中竟然模糊的生出了几分惊骇之意来，怔怔的看着沈澈，再不敢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