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剑锋[第1页/共4页]
另一面的沈澈神采如旧,除了怒意几欲喷薄以外,看不出半点不当来。他微微抬起目光,见沈奕身后的顾柔嘉并无大碍,反倒是将小脸气得通红,正恨恨的看着沈奕,清楚是为了他方才对沈澈的热诚愤怒。沈澈心中一暖,乌泱泱的眸子在沈奕脸上转了转,“呵”一声轻笑出来,尚不等沈奕问他笑甚么,他已是重重的一脚,踹在了沈奕腹部。
堂堂一国之君、一国储君,皆是这般贪色, 可知色字头上一把刀。色令智昏,如果宿世没有沈澈, 只怕大燕的祖宗家业要给这父子二人废弛尽!
“谁也不准张扬,不然,孤扒了他的皮!”沈奕腹部仍旧剧痛,暗下决计,终有一日定要将沈澈千刀万剐!
她一语不发,脸儿微微发红,浑然的宽裕。沈澈低头看去,见她白净小巧的手上各托了一枚玉佩、一个香囊。玉佩成色上好,独一美中不敷,便是那宝蓝色的络子,并不像是平常匠人所制,反倒是像孩子所制;香囊小巧,模糊透出梅花的清甜香气来。
“多谢太子殿下体贴。”固然心中非常鄙夷沈奕, 但顾柔嘉明白,他是本身现下还获咎不起的人, 淡淡的回了一句。沈奕笑道:“顾女人自有值得孤体贴的处所, 总不像有些当不得的人。”他一面说, 一面细细的打量着顾柔嘉,她肌肤细致得看不见毛孔, 不知摸起来会是甚么样的……
纵是被沈澈如此渗人的模样给唬住了半晌,但沈奕对于这个只占了个礼法之名的小叔叔一向是鄙弃的,因此不过一瞬,他脸上又暴露轻视来:“九叔夙来是个淡泊人,本日如何想管侄儿的闲事?”他一面说,一面回身上前,逼视着行至跟前的沈澈,“九叔只怕忘了本身的身份,不管侄儿在那里、在做甚么,都不是九叔这等身份能够过问的。哪怕本日宫中来了高朋,也不跟九叔这等卑贱身份的人毫无干系。”
这话多么诛心!
她脑中千回百转,却始终没能想出一个妥当的体例,她微微蹙起眉头,似是困扰的模样让沈奕眸中笑意更甚,腔调轻柔万分,低低的笑道:“古籍上皆说,施夷光蹙眉捧心之姿,艳绝天下。可惜前人无福,未曾见到顾女人如此神态,不然这世上也不会有西施捧心之说了。”
本日宣室殿中场面极大,朝臣和女眷分坐两边,天子的妃嫔皆在,个个端的是争奇斗艳。殿中铺就西域进贡的绒毯,长几纵横,觥筹交叉,更有龙涎香芬芳气味缭绕。现在世人已然开宴,一派其乐融融,顾柔嘉偷偷进了门,谨慎翼翼的坐在了齐雅静身边。后者立时捏她嘴角:“好个本事的顾家小娘子,这是去了那里,也不肯来跟我相见?”
上一回在相国寺便见了沈澈打人,晓得他手腕极狠,因此方才他踹沈奕那一脚,顾柔嘉已是见怪不怪了,但沈奕临走前放的狠话让她心中非常担忧,低声道:“九殿下……”
将浑身的灰尘拍洁净,沈奕头也不回的去了,刚行过拐角,便有内侍迎了出来:“殿下……”
他语气和顺得仿佛随时都要流出水来,倘如果旁的女子听了,不知心中得有多欢乐。只是顾柔嘉对他讨厌至极,这话只让她背后一阵发寒,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将本身和沈奕的间隔拉开。
他夙来晓得,沈奕和天子是一丘之貉,皆是一起货品,但不想,沈奕会将顾柔嘉堵在御花圃中。
并非是懵懂不知事的孩子, 更何况经历了天子的事以后,顾柔嘉对于这些事的直觉非常活络。见跟前的沈奕眸子里暴露几分晶亮的光辉来,顾柔嘉只感觉几欲作呕,一股子倦怠感便涌上了心头,天子那头色心不死, 尚未处理, 不想太子殿下也是个见色起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