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闻喜[第3页/共4页]

“妮儿还会还价还价了。”沈澈轻笑，复低声道，“那我奉告嘉嘉一件事吧，你这些日子在王府里久了，内里的事也有很多不晓得的。”他顿了顿，又说，“你晓得么，郑轶和杨江蓠要结婚了。”

沈澈惨白的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意，迫视着吉利，后者跟在天子身边，甚么阵仗没见过，也被吓得额上汗水密布，身子更如筛糠一样抖了起来，不等沈澈发问，他已是呆滞，低声道：“九王明鉴，陛下这些日子喜怒无常，建议脾气来，动辄吵架……”

沈澈蓦地一惊，又听顾贵妃有气有力的声音：“九王是臣妾妹夫，臣妾体贴嘉嘉，向九王扣问一二，有何不成？”

“是，吃了足足一碗，现下正与荣安郡主在屋中说话呢。”旺儿脸上满是夺目，那深沉的眼睛带着几分沈澈才有的风致，“倒是今儿有一桩事，王妃虽叮嘱主子不能奉告殿下，但兹事体大，主子说不得只能对王妃阳奉阴违了。”

“那我真扔了？”沈澈笑道，作势欲扔了她，顾柔嘉顿时惊骇，搂着他脖子，嘴上却也不饶：“你扔了我，我就与你和离。”

吉利勉强笑得妥当，低声道：“贵妃在宫中如许多年，事上恭敬驭下宽和，现在成了如许，主子内心也是难过的。”

“天然，只是嘉嘉也不准瞒我，有甚么设法都要与我说，不然……”他笑着，将顾柔嘉紧紧抱在怀里，“嘉嘉，或许我当真错了，我对你的庇护之心或许当真会害了你，以是，我也但愿你能生长起来，不拘如何，我老是为了你好。”

“王妃本日起家，吃了足足一碗粳米饭。”旺儿笑道，沈澈喜上眉梢：“哦？吃了足足一碗？”

“主子已命人携虎符前去各道联络节度使了，想来不日就会有覆信。”旺儿笑得滴水不漏，话中带着些志在必得的意味，昔日皇后为免有人威胁到其子职位，将两个庶子都给养废了，现在沈奕已死，沈景难当大任，而沈澈心性手腕乃是上上之选，又有安宁长主和寿王的欢心，“妖星”二字也有被颠覆的迹象。能成为手握一方兵权的节度使，他们没有一个是傻子，天然会做出最好的判定。

天子的寝宫中满盈着药味和久病之人的衰颓气味，天子的神采青灰一片，丢脸得如槁木，没有半点朝气生机，离得近了，模糊还能闻见他身上浓烈的香气，想是哪个来侍疾的妃嫔留下的。他眼睛一轮：“老九，本日来得如许早，是安了心机来看朕何时死吗？”

正想着, 身后传来薄雪被压实的细碎碎裂声, 转头，沈澈目光一凛, 低声道：“你怎的……”

顾柔嘉脑中轰的炸开，明白定然是旺儿与他说了，心中气恼，只得说：“谁瞒你了，我从没……”她还没说完，沈澈已吻住她的唇，顾柔嘉哼哼着要躲，到底被他得逞了去，直吻得气喘吁吁才放开。沈澈“唔”了一声，似是有些意犹未尽，舌尖轻舔嘴唇，唇上立时反射出淫靡的光芒来：“还敢嘴硬，该罚。”

他低声呢喃，将顾柔嘉抱得更紧。后者撅着小嘴：“那你也要奉告我你的设法，不然我也不依。”

“行事多加谨慎，一旦给皇后发觉，便是被动至极。”沈澈点头道，他负手立在窗前，堕入了深思，半晌，他转头道：“王妃本日可好？”

“好。”沈澈点头，一向以来，他对于顾贵妃有着一份奇特的敬意，并非是因为她是顾柔嘉的姐姐，而是因为她肥胖的肩膀上扛着很多男人也扛不下来的重担。天子多疑昏庸，皇后凶险暴虐，她在这夹缝中艰巨的求生，更极力让顾家繁华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