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婚期定[第1页/共4页]
约莫因为昨日是弟弟的生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旧事如幻影,一幕幕飞掠而过,晏蓉呼吸略短促,斯须,她猛地伸开双目。
霍珩踱步到门前,大雨哗哗地下,六合间一片迷茫,他举目远眺。
为首一个,络腮胡子,身材魁伟,扛着一把厚背大刀,骑着一匹黄骠马。
晏蓉可贵有些怔忪,时候将离愁按捺下去,洛阳的糊口也并不平静,她有好长一段时候没做过这个梦了。
怀帝面露游移,见面前的文显欲言又止,他赶紧道:“你有何主张,还不速速道来?”
御驾一行往西,连走两日,大雨终究停歇,由上到下,统统人都松了口气。
等卫尉驱马赶来,怀帝公然命銮驾转西。
“阿辞,快归去吧!”
怀帝的景况比设想中还要槽糕。
这里是洛阳皇城,长秋宫,皇后所居之寝殿。
栗忠受命放火长秋宫,被晚一步赶回的晏一当场气愤斩杀,回不来了。出逃这些天,一个名文显的小个子内侍机警懂事,常常能出些可行的主张,已整天子跟前颇得宠任的人。
杀了天子,立马成了众矢之的,这运营几年的老巢,只能舍弃,不过也是万分值得的。
“好一个与你何干?!”
号令语焉不详,霍望实在不甚明白,不过他此人最大的长处就是佩服主公,人大要粗暴,实际胸有丘壑,也不扣问,见霍珩不再弥补,利落拱手应诺。
“我一家一百三十四口的性命,本日便要你了偿!”
被吓破胆的怀帝一起只捡偏僻处走,遇城镇不敢逗留,强征也无处征。因而,他命令一日一餐,底层士卒更是只要一碗如净水般的薄粥。
“婢子等叩见殿下。”
赤.裸.裸的杀意,让怀帝奋力挣扎,他嘶吼:“为臣者为君王而死,此乃尽忠也!”他惊惧到顶点成了怒,唾沫星子喷了张间一脸:“你父亲不懂迂回,被人拿了把柄,与朕何干?!”
张间双目赤红:“此仇不共戴天,原觉得,我只能饮恨而终,不想彼苍有眼,彼苍有眼啊!!”
“那往西,往西!”
他折返本是要叮嘱申媪给晏蓉添个火盆, 以防雨夜湿气重,她受凉后病情几次的,没想到闻声了这段隐蔽。
文显垂下的眼睑遮住眸中喜意,缓慢磕了一个头:“陛下贤明,奴婢这就去!”
卫尉惊怒交集:“此乃天子銮驾,汝等安敢行悖逆之事?!”
因而,孙校尉从点了一小队马队打马向前追,卫尉则留下与强盗对抗。
卫尉已经冒着大雨赶了一天的路,身上还穿戴沉重的甲胄,他麻痹地应诺,随即命令往西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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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
永宁往西五十余里外。
他也忍不住想留在洛阳的家人,可惜对怀帝的虔诚毕竟占有上风,他苦笑,粮草没了,也不知还能跑多久。
怀帝目露惊骇:“尔等何人,朕,朕乃大齐天子!”
文显赶紧叩首,面露担忧:“陛下,这往东,可恰是洛阳方向啊!”
“是的陛下,我们并无渡船。”
他俯下.身,从牙缝里挤出两字:“车裂!”
话说到一半,他说不下去了,因为銮驾火线稳稳等着一队人马,衣裳混乱,持刀骑马,极其凶悍,乌泱泱地一大片。
“我等绕巷子,看看火线何事?”
实际上,周边诸侯都已知悉洛阳大变,只是谁也不肯意接办怀帝这只惊弓之鸟,只装聋作哑,作壁上观。
这块巨石,足足有一人多高,滚落下来,刚好卡在山道的最局促处,将怀帝与前面的南军截成两段。
霍珩扫了晏一仓促远去的背影, 垂眸, 如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