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页/共2页]
“人找到了吗?”他问,声音不大,但是清雅温润,目光稍稍抬起扫视过站在面前不远的沈默喧。
“不要――”阿一大惊,仓猝放动手,“我的手是我本身的,眸子子也是我本身的,你凭甚么要砍掉?!”两个仆人上来拉她,她挣扎着说道:“你要砍了我的双手挖了我的眸子,难不成你筹算养我一辈子?再说了,我一个削发人与你无仇无怨的,不过就是很不幸地看了一场私会被杀的戏,这位甚么、甚么侯……就不消守国法了吗?”
他的年纪应当才刚弱冠韶华吧?豪气的剑眉下桃花眼水汪汪的,黑眸像千年寒潭幽不见底,鼻梁挺直有如孤峰傲然,那张釉色的薄唇棱角清楚,脖颈苗条,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应是冷傲如玉的少年郎,但是目光有些虚空,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神情慵懒,让人不由得想起雪融后的第一缕阳光,和暖,然终是抵不住那种破冰而出的酷寒气味,看似烂漫而不失锋利,仿佛天真却难掩残暴。
“良辰美景,”他自嘲地轻笑一声,“大好的日子你们真会挑!凌铮――”
阿一含混了,“喝喜酒?给戴了绿帽子还请她喝酒?这侯爷好风雅……”
宋平原神采发白,看着景渊的近身侍从景勉端着一个小酒杯向十八姬走过来。
“侯府里里外都找过了,没有。有人发明有车马从侯府后巷驶出朝洛水方向而去,已经派人去追了。”沈默喧答道。
几盏宫灯挂起,冲淡了一些暗黑。天井当中放着一张花梨木官椅,兰陵侯一手支额斜倚在靠背上,黑发如墨随便绾在脑后,身上是一袭大红吉服。
两个仆人把阿一死死按住正要拖下去,俄然听得一声开朗的笑声,一个清澈的声音说道:
阿一那里晓得这很多,见到景渊的第一眼,她只感觉这红衣少年俯仰皆生姿,端倪尽画意,要不是他白净颀长的手指一向漫不经心肠把玩动手中的一只黄紫绿三色浑然天成的翡翠雕花安然镯子,她真觉得此人是从画中变幻而来的。
“本侯的喜酒大师喝不成了,赏你一杯如何?”景渊似是累了,坐回官椅,一脸的倦色。
沈默喧不语,她急了,拉拉他的衣袖说:“你们祭河伯和小尼无关,本日之事方才也向你大略解释过了,我真的只是……”
“出来!”景渊冷酷地说道。
这是阿一第一次见到景渊。
“你,爱宋平原?”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扫了一眼宋平原。宋平原颤栗的身子蒲伏在地上,这时猛地一把扑过来抱着景渊的腿,颤着声音说道:
阿一却觉得此事就此作罢,不由小声地问身侧的沈默喧说:
“侯爷,这小尼姑……”
“侯爷明鉴,是这个女人主动勾引小的,小的悔怨不已,在侯府一向循规蹈矩,只是一时色迷心窍,心志不坚,才犯下如许的大错!侯爷饶命,小的必然痛改前非,任凭侯爷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