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1页/共3页]

南康公主点头，道：“幸亏你提示我。”

“诺！”桓容应诺，和桓祎对视一眼，没有多言。

此次返回建康，虎贲以外更有百余名西府军跟从，各个身强体健，高过八尺，面庞结实，魁壮威武。

桓府婢仆仓促穿过回廊，木屐声哒哒作响。行至门前下拜，略微提大声音道：“殿下，郎主已过宣阳门。”

阿麦领命而去，李夫人收起香料，抿了抿鬓发，心机却不在归家的桓大司马身上。

“阿母，不去驱逐阿父？”

秦淮河北岸，几驾牛车散在人群后。

嗖嗖声中，门前一片沉寂。

大船尚且能够支撑，依托人力不竭向前。一些舢板划子躲闪不及，船身又不敷安稳，船篷当场被凿穿，梢公船夫无处可躲，不得不跳入水中借河岸遮挡。

船上不但要最顶级的合浦南珠，另有次一等的海珠和彩宝。每次买卖，运上船埠的布帛金银都要以车计量。

不过数息时候，长干里不闻人声，乌衣巷难见车马，青溪里的柳树随暴风扭捏，柳枝竟被冰雹砸断。

“见到你父施礼便是，其他有阿母。”

桓温车驾行过，门路两旁的百姓不自发屏息。遇府军过期，更有很多人侧过甚不敢直视。

“夫主挂念，妾甚好。”

一行人穿过回廊走进阁房，早有婢仆扑灭香料，医者为桓祎看过额头，随后奉上滚热的姜汤。

南康公主走过两人面前，脚步顿也未顿，眼神都懒得给。

天气放亮，篱门开启，船夫抢先恐后划动船桨。

汉末天下烽烟骤起，朝廷有力统领遥远郡县，私采者愈多。三国至两晋，豪商富商涌向合浦购珠，本地百姓不种粮谷，以采珠为业者超越千人。

“诺。”桓祎回声。

李夫人令婢仆奉上器具，亲手开端调香。

桓容：“……”

李夫人掩口轻笑，美眸扫过桓容，落在南康公主身上，道：“我觉得不然。郎君资质聪慧，此言实是过谦。阿姊觉得如何？”

室外雨水成幕，似天空坠下的银帘。

“说甚么话！”桓祎披上外袍，浑不在乎的掠过额角，嘶了一声，还是咧嘴笑道，“阿弟自小体弱，万不能淋雨。我身材健旺又为兄长，理应如此。”

伉俪俩客气两句，桓祎桓容上前见礼。

“郎君可要学调香？”李夫人翻开香炉顶，几种香料调和在一起，模糊有花香飘散。

年初之时，桓温上表辞录尚书事，遥领扬州牧，移镇姑孰。朝廷特别加其殊礼，位在诸侯王之上。以桓大司马在东晋的职位，出行可驾朝车，保护虎贲二十人，佩铠甲班剑。

一对难兄难弟神采极度类似，不是碍于端方礼节，差点同时吐舌头。

廛肆纷繁关门落窗，店东和伴计等闲不敢探头。

合浦南珠天下闻名，有走盘珠的佳誉。两汉时均为官采，严禁官方私采。

桓府中，桓容正筹办登上牛车，前去城门驱逐桓大司马。未等走出府门，暴风高山而起，冰雹接二连三落下。

多数用料来自西域，味道有些奇特。桓容抽抽鼻子，侧头打了个喷嚏，引来南康公主和李夫人一阵轻笑。

“阿父。”

李夫人看得心疼，南康公主却道：“整碗服下，不准率性。”

“南郡公真人杰也！”

平生初次获得亲爹嘉奖，镇静之下，桓祎健忘桓容之前的叮咛，抄起门前的一块方石就举过甚顶，还顺手抡了两下。

“阿姊，郎君是否应至府门相迎？”

建康士族看不上的次品会持续北运，要么售给氐人，要么货于鲜卑。有胆小的贩子弃船改走陆路，借道益州进入吐谷浑，只要不被蕃人劫夺，赚得的黄金半生享用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