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页/共3页]
相较于他,容铎与徐天祺二人便平静很多。本朝民风旷达,先帝在位时便有宗室贵女养面首的传闻。谢绫的名号他们都听过,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真人。大楚的女财神,真若养个男宠,实在也在道理当中。
苏昱看着她俯身斟酒的侧脸,双颊因饮了酒微微泛红,笑靥深深。虽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却像是悠长以来在心中悉心栽种的花树,枯了数载,终究在梦里开了一树繁花,让他动容。
刘子珏复饮一杯,大笑道:“人家作的是相思曲,我们跟着唱甚么调?没想到这位兄台也是个风骚之人啊。”
徐天祺地点的江南徐家,本是个书香家世,祖上仰仗古玩书画发财,厥后有一代出了个大官,福荫子孙,才算走上了官宦之途。
方才在席间已喝了很多,再如许下去,她辛辛苦苦替他施针煎药,全都白搭了。
徐天祺接着释义,道:“太白作此诗乃是拜别长安之时,是故首句便道‘长相思,在长安’。本日我等正在长安灞水之上,不成谓不该景。”
谢绫正回想着此诗的后几句,回神之时却见他笑眸温然,持杯在前。她心中一动,脑海中竟有半晌的恍忽,怔怔地从他手中接过杯盏,面无神采地饮尽。
她抛下句勾人遐想的言语,兀自低笑,看向苏昱的目光更是含混庞大。
氛围僵了半晌,还是她替本身解了围:“酒令无趣,便来做个游戏罢。”她早就重视到这画舫上备了笔墨纸砚,这时便取来当东西,“以色入诗词,如有两人以上写了同一首,便免于奖惩,其他人各饮一杯。”
徐天祺见老友兴趣如此之高,便也点头同意了。容铎扫了一眼谢、苏二人,淡淡笑过,也伸手接了一张宣纸。
刘子珏首当其冲应了个“好”字。容铎考虑半晌,却道:“前人诗词何其千万,即便限定一字,也难以重合。如此不是每写一轮,这一杯都是免不了的?”
这三人的呈现,恰好解了方才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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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无妨。”徐天祺摆手道:“鄙人也不过凑了一句腹中牢骚,教女人见笑了。”
容铎附声而笑:“感时伤怀之恋人皆有之。谢女人是可贵的才子,怜取芳华,是该当的。”
徐天祺见她一身穿戴不像风尘中人,本就对她的身份有所思疑,乍然被这么一问,更是存了个心眼打量这舟上二人。男人气度不凡,虽未言语,举手投足间却贵态逼人,来头必然不小。如许的人,船上备个歌姬舞姬,实在不无事理。但再看那女子,言语举止没有女子的温婉,倒有几分萧洒旷达之情在,烟柳之地又养不出如许的人儿。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美人在时花合座,美人去后花馀床。床中绣被卷不寝,至今三载闻余香。香亦竟不灭,人亦竟不来。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
明显是无所指的一首《长相思》,现在在心中默念着,却感觉到处似曾了解。再遐想到先前他讲的故事,她几近要不由自主地信赖他。
不成能的。她顿时就能找到体例,证明那是假的。
论察言观色,他是里手。徐天祺举杯赔笑道:“鄙人眼力不济,怕冒昧了女人。”
但她的夺杯之举,还是显得高耸了。席间俄然一静,苏昱探听的眼神一向停在她身上,久久不去,令她俄然也感觉有些难堪,蓦地撇了头去。
徐天祺与容铎的酒量尚可,刘子珏却不佳,行酒令时又常被罚,不一会儿便显出醉态,笑着劝杯:“喝酒,喝酒!我看也不要行这雅令了,彻夜有缘相聚,定要一醉方休!来,我敬你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