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子非伊人（二）[第2页/共2页]

耳边传来实在的呼喊声，来兴儿展开惺忪的睡眼。蓦地瞥见一身玄色衣裤的纳玉头戴幕笠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承担。

不知为甚么，在来兴儿眼中看去，龙渠里流淌着的尽是方才熔化的雪水，冒着淡淡的轻烟。望一眼已是不寒而栗，更何况要纵身跃入水中。即便如此，来兴儿仍不肯当着纳玉的面儿暴露怯意来，说跳就跳，“扑通”一声，痛彻骨髓的寒意当即传遍了满身，他不由得“啊”地叫出了声。

来兴儿受不得她的冷嘲热讽，欲开口辩驳，想到纳玉所说都是真相，本身除了跟从傅奕去河中送过一复书外，的确未曾踏出过京畿半步，又生生把话咽了归去，转而问道：“你还敢进城，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纳玉点点头：“我固然不明白你说的是甚么，但你所说的那种格外动听、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应当是“天音”秘技，我整天缠着钟嬷嬷要她教给我，她始终不肯承诺，你说的那人想来应当是她。”

纳玉在旁看着来兴儿狼吞虎咽的模样。笑着打趣道：“吐蕃平凡人家的吃食，睦王殿下感觉还适口吗？”

“认错就认错了，甚么可说的。”来兴儿现在最不肯提及的就是这件事。

纳玉把承担摊开来铺在地上，来兴儿见内里有一大块牦牛肉、几块干酪和厚厚一叠烙饼，不由得喜出望外，伸手抓起一块干酪塞进了嘴里，边咀嚼着边把手又伸向了烙饼。

“你个小不大点儿的宦者，尽想这些个没出处的事干吗。”这一回轮到纳玉安慰来兴了，她成心问道，“哎，你错把钟嬷嬷认成了我，当时是如何个景象，快说来听听呗。”

来兴儿说着，用心捏起嗓子，极力仿照着她当时的嗓音，说道：“我还想问问你，这类奇妙的声音是如何从喉咙里出来的呢。”

“天蝎军。”纳玉小声嘀咕道，“瞧他们的步地和人数，多数是冲我们来的。”

“你确切认错人了。”听来兴儿如此一说，纳玉仿佛恍然想到了甚么，“那晚你在龙渠边见到的不是我，而是钟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