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改朝换代（三）[第1页/共2页]

“你是不敢呢，还是不肯意？”李进忠奸笑着诘责道，“两年前若非老夫向皇上保举你代替尚敬去了东宫，杨全义在内侍省头一个洗濯的就是你，这两年来有多少宫中老内侍人头落地，而你却能躲在东宫清闲安闲，你莫非就没动脑筋想想这是为甚么吗？”

“她如何啦？”李进忠语气中流露着不满。

太子认出冲进房中的是景暄，又惊又喜，上前扶住她的肩膀，焦心肠问道：“暄儿，宫中的景象如何？父皇他……”

“她一向赖在皇上榻边不肯走，碍于皇上在场，小的们都不敢脱手。”谢良臣不安地看着李进忠，但愿他的这位老下属能帮他处理这个困难。

谢良臣跪倒在地，不住地向李进忠叩首道：“多谢大人承全，多谢大人承全。”

“听到了吗？有人在拍门，他们要出去了……”太子的声音里清楚带着几分惶恐。

“不准去。”太子一把抓住来兴儿，“这院中另有甚么处所能够藏身，快带本宫去。”

“张氏现是图谋弑君篡位的逆犯，尔等就任由她留在皇上身边惊扰圣驾吗？”李进忠对谢良臣的怯懦感到有些气愤了，“老谢，你亲身去，找个清净点儿的地儿，赐她三尺白绫。”

“娘娘，如何会是你？”来兴儿一眼认出了女扮男装的景暄，“太子爷就在后院房中。”

来兴儿哭笑不得，只得安抚太子道：“爷别怕，伙房前面有一个储菜窖不易被人现，我这就带爷去。”边说边顺手拿起一碗凉水，劈面泼了下去。

李进忠不耐烦地摆手打断了他，招手叫过一名禁军校尉，叮咛道：“谢大人菩萨心肠，你带人去吧，办好了这件差事，本部院在新君面前保奏，赏你个子爵。”

李进忠被他奉迎得浑身舒坦，握着谢良臣的手道：“你也不必自谦，东宫六卫此番能助我剿灭宫外张谅残部，阻其驰援宫中，此中少不了你的调停之功，招揽之劳，我都记取呢。”

李进忠站在紫宸殿前，昂首眯起双眼望着天空中心那弯黄黄的下弦月，内心概叹道：今儿一早长安城内还是细雨霏霏，现在已是明月当空了；又有谁晓得，他在这一天内完成了一名浅显宦者向一代新朝缔造者的窜改；人生就如这斗转星移的茫茫彼苍，充满了意想不到的窜改。

景暄听了这话，不及多说甚么，拉着来兴儿就今后院跑去。两人抢在世人之进步了那间值房，景暄见到太子，冲动地竟哭泣起来。

他见谢良臣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大功，不但不悔怨，反而镇静着感激本身的承全，不由苦笑一声，上前搀扶起谢良臣，感喟道：“老谢，我又何尝不想学你做个活菩萨呢。若非光庭被张氏架空出了都城，一时寻不到合适的人手，我也不会要你来做这杀人见血的活动。不过，话又说返来，这很多年来你在宫中瞧得逼真，我李进忠鞍前马后为张氏做了多少事，到头来不但被她一脚踢出内侍省，还频频设套谗谄于我。如果向你这般心慈手软，就有十个李进忠只恐也都死光了。”

那校尉喜得承诺一声，叫过两名军士，直冲进殿去。

两人正说着，一名校尉跑来向李进忠报导：“送大将军令，已将朝中百官请到太极殿前候驾。”

李进忠之以是这么多年一向把谢良臣视为亲信，频频委以重担，说到底实在就是看中了他怯懦心善，不致，也不敢在本身背后捅刀子。

太子被凉水猛地一激，脑筋顿时复苏过来，他罢休松开来兴儿，踉跄着一屁股坐到床上，抬头长叹道：“想不到我做了六年储君，现在落到任人摆布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