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辽东旧信（二）[第1页/共2页]

钱大顺却并不在乎：“实在跟着裴大人去为先帝守陵的差使也不错，起码不必受那么多军规的束缚，落得个轻闲安闲。”

“你也晓得，叛军未靖，朝廷与辽东之间的消息通报时断时续，在千里以外要找到一个流犯是多么的不轻易，”李进忠误觉得来兴儿是在向他还价还价，“不过，现在既有了这条线索，老夫身为兵部尚书，倘要动用驻扎那边的边兵去找的话，应当不难找到吧。”

吴孝忠走过来，亲手为钱大顺续上一杯茶，赞道：“钱将军明知张谅要对太子倒霉，仍冒险通报出动静，可谓义士啊！”

“大人之命，小的自当顺服。只是请大人现在奉告我，我母婚究竟在甚么处所？”来兴儿的话中较着透暴露对他的不信赖。

架不住来兴儿的死力挽留，钱大顺留在闲厩院和吴、来二人一同用了晌饭后才分开。吴孝忠陪着来兴儿把钱大顺送出门外，眼看他的身影垂垂走远，俄然不经意地问了来兴儿一句：“你如何没向他探听探听骆三儿的动静？”

“实在也没甚么，”李进忠见来兴儿点到了正题上，反倒轻描淡写地说道，“待会儿皇上到了，他不管要你做甚么，你都不准推让，这是其一。其二，此后皇上在这间殿中召见过谁，议过甚么事，你都要及时向我禀报，如何样，对你来讲，做到这两点不算是难事吧。”

吴孝忠听了这浑话，顿时哭笑不得，来兴儿却不知为甚么，眼圈一红，差点儿掉下泪来，他脑筋一热，脱口冲钱大顺说道：“大哥你放心，不需多久，我定叫大哥重返禁军。”

“请大人明示，果然有我母亲的动静吗？她现在那边？”来兴儿的语气变得短促起来。

“承蒙师叔您瞧得上小的，小的愿为师叔效力。”来兴儿竟一口应允了下来。

算起来，来兴儿入内侍省做宦者已有将近五年时候了，可直到明天，才第一次穿过丹风门，进入大明宫。

“这不成能……”来兴儿手捧着那方白布，冲动地摇着头。

他承诺地如此利落，倒出乎李进忠的料想，他正要开口再多叮咛两句，忽听殿别传来谢良臣的声音：“皇上驾到。”

吴孝忠一小我来到马厩，“雪里青”看到他，密切地打着响鼻儿，他走畴昔，抚摩着马儿后颈油亮柔滑的鬃毛，喃喃地问道：“马儿啊，你能奉告我昨夜生了甚么吗？”

“随你如何说都行，”李进忠神采越地淡然，“小小年纪就在皇上身边当差，这宫中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盼着你栽跟头呢。你若不甘心，老夫也不勉强，仍会设法尽快让你母子团聚。”

李进忠望了一眼殿外，这才言归正传道：“是皇上传你来，要留你在延英殿当差。老夫赶在皇上之前见你，是有件事要奉告你。”

“你师父的尸身仍未觅到？”李进忠悄悄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老夫每日都要为老哥哥念上两遍往生咒，祈求佛祖早日度化他往极乐天下生，再过两日，待到老哥哥棺木入土之时，老夫定要亲往持锹奠定，送他最后一程。”

“小子长进不小嘛。”李进忠嘿嘿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递给来兴儿，“这是我派出的人三个月前在辽东找到的，令慈的笔迹想必你还没有健忘吧？”

“快起来，”李进忠竟亲身上前，伸出双手扶起来兴儿，“同是放马的出身，老夫见到闲厩院有你这般后生，心中感到非常欣喜啊。”

谢良臣派来传唤的宦者径直把来兴儿带到了紫宸殿西侧的延英殿前，止住脚步，表示来兴儿单独进殿。

来兴儿更加惶惑起来，他站起家，垂侍立在李进忠身侧，不知该如何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