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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儿从屋里退出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下来,只爷还直挺挺坐在那里,仿佛僵了普通,看上去很有几分落寞,旺儿摇点头,落寞?爷现在正东风对劲,落寞甚么,便是大姐儿这儿不顺,也不过一时罢了,待孩子生下,大姐儿纵有多少心机不得歇了。
旺儿哪有不知的,早头先一步遣了小厮,快马跑来庄上,清算的高低妥妥铛铛,大半夜的庄子管事亲举着灯出来迎着大姐儿走了出来,待簇拥着大姐儿进了抱梅轩的大门,徐苒俄然立住脚,挑挑眉瞧了旺儿一眼道:“我是你家爷发落的待罪之人,该寻个柴房安身,这屋子我却住不得。”
坐在车里晃闲逛荡,到了庄子外时,已靠在车厢壁上睡着了,马车停下,李婆子悄悄推了推她,叹口气道:“女人倒真是心大,到了这般时候,还睡的苦涩。”
徐苒目光连闪,这婆子是庄上干粗活了,约莫她这儿人少,特特派了过来,听了她这番话,徐苒倒是头一复生出逃窜的心机来,却摸了摸本身的肚子,又想到她娘舅一家,虽不是她亲娘舅,横是不能害了人家,她虽无私,还未到丧尽天良的境地,并且,拖累着这么个大肚子,她能跑到哪儿去,估摸没走多远就被顾程捉了返来,便幸运逃脱,六合茫茫,她一个大肚子的妇人,该去那边存身,转头落个冻饿而死,真成了一尸三命。
李婆子点点头:“睡的倒是安稳。”旺儿瞟了那窗户一眼,不由暗道,这位真是个甚么都不怕的,这失了爷的宠,倒更加安闲起来,切切叮嘱李婆子好生看顾着,如有事知会管事急报府里中,下台阶走了几步,又转返来道:“你跟女人近,这些日子多劝着女人些,说到底还是女人的错,爷便恼也不是真恼,不过一时之气罢了,凡是女人身材软着些,也不至于发落到这庄子上来,好歹的在爷跟前低头认个错,甚么大事过不去。”
折腾到这会儿,徐苒也实在没精力了,毕竟怀着孕,也顾不得打量这后罩房如何,进了屋草草梳洗以后便上床睡了。
玉芳愣了一下,只觉浑身的力量顿时卸了一半下去,谁不知爷最看重子嗣,若这事都拔不掉大姐儿这个眼中钉,过后便真真再无半点希冀了,便是这会儿爷愤恨上来,远远遣开,待孩子生下来,还不是一样,本日她这番算计岂不全数落空。
旺儿不由暗叫声糟,心道不是本身弄巧成拙了吧!却忽听爷又叹了口气道:“安设在那边了?”
摆布难堪半晌儿才含含混糊的道:“女人现在身子重,又是如许的寒冬大雪天里,那柴房又冷又寒,那里住得人……”他话未说完就被徐苒截住:“本来是为了我肚子里顾家的子嗣,柴房纵住不得,我也不能住在这里,这是你们家爷的住处,此时我住出来却不铛铛。”
听到外头的动静,晓得是使去密查动静的婆子返来了,便有些急不成待的迎了出去,到明间跟婆子打了个仇家,她忙低声问:“可如何发落了?”
玉芳刚上个半边鞋帮儿,就把手里的鞋放到一边的笸箩里,瞧了眼窗户外头,雪更加大起来,虽已夜深,打在廊下的红灯上,也是大片大片飞舞着,仿似棉花又如阳春三月的柳絮,玉芳忽觉也像她的命,忽上忽下,无根无叶,不知要落去那边。
二娘低声道:“待我考虑一时,不成鲁莽,不成鲁莽,需当好好计算才是。”不说二娘这里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且说徐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