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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杏儿服侍着顾程脱了外头的衣裳,顾程刚要扬声让旺儿去家里拿换的衣裳来,那娇杏身子一软已扑进他怀中,仰着一张小脸儿道:“爷这些日子不见奴,真不想奴吗?纵不想奴,过往枕上那些恩爱*都忘了不成,不是今儿二爷唤奴前来,奴不知何年何月,才气见着爷的面呢,奴这番相思如何能解,爷真的不顾怜奴吗?”说着泫然欲泣,好不成怜。
自打有了大姐儿,外头院中都不去了,这一晃竟几月不见顾程的人影儿,娇杏儿内心的希冀眼瞅落了空,能不急,这一急可不就成了症候,在炕上躺了足有七八日,才渐次好将起来,人都瘦了一圈。
本来瞧着。也有五六分意义了,却不成想半截儿冒出个徐大姐儿来,要说这徐大姐儿。娇杏儿也是听过些影儿,她爹老徐头本来的买卖不差,信都县里也有些名声,续了背面的婆娘把前窝的闺女典卖出去,那个背后不嚼说他。
冯来时话音刚落。娇杏儿手一抖,酒盏斜翻而落,一盏酒撒在了顾程的衣裳上,娇杏忙跪下叩首道:“是奴的不是,失手打翻了酒盏,奴认罚。”说着水盈盈一双杏眼瞟着顾程。
尹二却打圆场:“依着我,就罚娇杏去背面奉侍哥换衣便是。”
顾程却笑道:“这话但是哄爷欢乐呢,上月里,爷还传闻来了个南边的客商,要为你赎身子去的,爷想着这是你的端庄前程,莫担搁了你的功德,便没去瞧你,怎倒说是为了爷,可见这话是哄爷呢。”
今儿应了尹仲华的传唤,过来唱曲儿陪酒,晓得顾程也在,更着意打扮装裹了一番,满头青丝挽起攒了个杭州一窝丝儿,顶上银丝髻儿,四鬓光溜,连支花都未戴,却更显一张小脸而清癯细白,穿了一身娇黄衣裳,蝉联一福,目光盈盈瞧着顾程,仿似带着万千愁怨情丝,好不惹人怜。
说道这里,却忽的端了一盏酒跪在顾程跟前道:“到了这会儿,弟也不知个丑了,实不瞒着哥,为着哥府里的个妙人儿,弟都快相思成疾了,若哥能割爱下赐,弟下辈子都感念哥的大恩……”
顾程略皱了皱眉道:“却忘了叮嘱她,这有了身子,书瞧多了也伤眼睛,罢了,待我家去再说与她,旁人说了,恐她也听不进。”
说着话儿三人手牵手到了席上落座,娇杏二跪在顾程一侧递酒布菜,好不殷勤,世人调笑一阵,酒便过了三巡。
顾程这才使旺儿取了衣裳来换上,让娇杏先回席上,他却问旺儿:“刚家去可见了大姐儿,她正做甚么呢?”
尹二呵呵一笑道:“那里敢攀比哥,只略像样些罢了,过往跟个花子窝普通,也不敢请哥来家吃酒耍子,今儿却要好生乐上一乐。”
娇杏儿顺着他的力,便依在他怀中道:“娘倒未曾打,只几月不见爷,奴内心惦记,才肥胖了容颜。”
娇杏儿在风月场中迎来送往,度量这些后辈,也只顾程是个可托毕生的,且顾家大娘早逝,只两个侍妾,也未几对劲,若对劲,顾程也不至于成日长在外头,便下了心机,想着盘住他赎身出去也是个成果。
旺儿心道,她还能做甚么,满府里就大姐儿是个闲人,旁人便忙到非常也不干她的事,现在有了身子,更是金贵,谁敢教唆她做甚么,除了睡便是吃,哪另有甚么事,无聊了便寻本书来瞧。
这会儿一听顾程提起上月那档子事儿,娇杏忙道:“爷那里听得动静,不定谁胡乱嚼的舌根儿,哪是有影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