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母女[第1页/共2页]

谢氏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好了，你们也归去安息吧。”

方才的一幕，于谢氏而言便如同垂钓，畴前对两位姨娘谢氏一贯是大要随和安抚，公开里却也不无衡量压抑，多年的苦心运营，就像是在一汪暖意的春水里放了长线，直到方才丢下那最为不成或缺的鱼饵，这鱼才算是完整地钓了起来。

“张弛有度，你可明白。”

顾砚龄不再说话，只将案上的杏花粉糕捻在指尖，这杏花糕是顾砚龄最喜的点心，瞧着只是简朴的甜点，工序倒是一点也不简朴，反倒是更烦琐淘神了很多，也就只要大房院子里的吃食才经得住这般折腾人。

安姨娘与元姨娘忙给谢氏行了礼，复又朝顾砚龄行了礼，这才端方的退了出去，谢氏看屋内一世人，不由眉头一皱，徐嬷嬷如何瞧不出，忙将世人都退了出去。

谢氏使了眼色，房里的丫头忙笑着上前扶起两位姨娘“这是功德，两位姨娘不为女人们欢畅，如何反倒哭上了。”

女儿的毕生靠着主母谢氏牵线，如果今后两个女人出嫁了，她二人在谢氏前凡是奉养不周，生了贰心，那两个女人当初嫁的有多风景，在夫家就能跌的有多狠，毕竟夫家看的是与谢氏的干系，爱屋及乌，这个事理元姨娘和安姨娘安能不懂？方才那一刻，两位姨娘算是完整与谢氏系在了一起。

“从本日起，两位姨娘会比之畴前奉养的更加经心极力，畴前或许是畏敬母亲，今后只怕另有感激。”

只要女儿所嫁夫君，夫家敦睦，不求显达，平生安然繁华便好，现在她们从谢氏口中探得了但愿，能由出自百年望族的谢氏给两个姐儿相看婚事，将来的夫家天然只要让人恋慕的，如此二人更是戴德戴德，不由红了眼，恭谨地伏地给谢氏叩首谢礼。

“两个姐儿还这般小，哪用得了这般的好头面。”

谢氏缓缓坐在南窗的暖炕上，顾砚龄便坐在了另一边，屋内虽是丫头媳妇儿站了一堆，倒是涓滴不见多余的声音，安姨娘端着一个莲纹青花小磁盅，元姨娘谨慎盛了一碗谢氏每日需饮的冰糖血燕来。

元姨娘与安姨娘一听，忙拿帕子拭了泪，笑着道：“是了是了，是我们胡涂了。”

谢氏产下后代后，便默许了元姨娘与安姨娘，这才有了安姐儿和文姐儿，如此，一心折侍顾敬羲和谢氏的二人今后又多了一个盼头，那就是给两个姐儿奔得一个好远景。

想是枕久了不舒畅，谢氏稍稍侧了侧身子，声音稍稍温和了些，却也是掩不住的疲色：“文姐儿和安姐儿虽非我亲生，但我也是她们的嫡母，我与你们的心是一样的，再者从我安国府里走出去的，如何能低人几分，今后等她们姐儿俩出去，非论老太太那添多少，我这里，早已有了定命，我的意义，你们可懂了？”

里间的西洋钟每走一步，便是“滴答”之声，过了好久，谢氏斜倚在软枕上假寐不语，顾砚龄也不言，待吃完了杏花糕，又饮了半盏茶，久的几近让人觉得谢氏已经睡熟了。

待谨慎服侍谢氏饮完，谢氏只朝顾砚龄看了看，元姨娘便会心肠再盛一碗端至顾砚龄面前，在顾砚龄直言推拒下，谢氏便有些神情懒怠道：“你们奉养的也累了，都归去安息吧，前儿宫里皇贵妃送来了几匹宫缎，你们拿两匹去做身衣裳。”

谢氏却并不甚在乎，有些倦怠的斜靠在软枕上：“现在用不着，便留着今后给两个姐儿出阁做添妆，你们在府中多年，一边经心奉养，一边为老爷哺育两个女人也是不易，女人家不似哥儿，到时候是要嫁去别人的门里，如果嫁奁压不住，难道让旁人看低了去，如此指不定被人轻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