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第1页/共3页]

梁老夫人的筹算，母女俩心知肚明，只是先前没捅破, 不过各自测度罢了。

“瘦了，瘦了很多。”她心疼地念叨着，衰老的眼睛里便有些浑浊泪意。

那人城府颇深，神出鬼没的，虽无歹意，却叫人不敢轻信。

原觉得玉嬛跟梁章相处得挺好，她会稍有眷恋，听她决然回绝，倒是不测，“你不肯意？”

“就问问罢了，看你中意如何的男人。”冯氏打趣似的，“他技艺出众，看言行举止，家世也不差。我瞧你跟他也处得来，性子也合适。若你中意如许的，娘亲今后便按着他的模型来挑。”

薛氏倒是一心想把沈柔华娶进家门的，方才外头仆妇来报动静时，也是她死力挽留，想让梁靖借机见见沈柔华。若两人能看对眼，那可就皆大欢乐了。

氛围有半晌难堪，明显梁靖对沈家女眷只要客气，没半点即将融为一家的靠近。

梁靖对老祖母豪情颇深，扶着她坐下，继而朝母亲薛氏施礼。

绕过照壁，梁元绍身边的管事刘叔已然迎了过来，“二公子可算是返来了，老夫人和夫人都念叨好些天了。”说着，走至跟前行个礼，声音略微抬高了点，“老爷正陪永王殿下在正厅叙话，公子请随我来。”

……

施礼罢，酬酢了一阵，不过是问路途是否顺利，边关景况如何。

武安侯府是魏州地界数一数二的人家，那正厅等闲不肯用，仆妇来往都绕道而行。

她说完了，中间沈柔华便也盈盈施礼，叫了声“梁大哥”，见梁靖并没往她这边再看，便悄悄收敛目光。

一起奔驰，梁靖额间排泄了精密汗珠。

说着，微微一笑，递来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梁元绍对沈柔华倒没执念。

返来后，见梁靖正坐在老夫人下首说话，陪着听了会儿，便又忍不住探听。

前尘旧事压在心底，永王霁月清风的面貌下藏着如何冷酷的蛇蝎心肠，这人间怕是没人比他更清楚。深沉恨意藏起来，眼底暗色翻涌，梁靖垂眸躬身，将诸般情感尽数敛藏，只如常拜见长辈。

沈夫人含笑点头，直夸梁靖幼年有为，又有胆识，考了进士还能去边地参军历练，现在回了魏州，定能襄助梁家，成绩一番奇迹如此。

“这是甚么话！”薛氏跟梁元绍换个眼色，是让他开口的意义。

“唔。”玉嬛点了点头，对素不了解的梁靖不太体贴，却无端想起了他的弟弟梁章，旋即攀住冯氏的胳膊，低声道：“老夫人寿辰，我们得去贺寿吧？那……梁老夫人筹算的事情, ”她咬了咬唇，低声问, “能回绝了吗？”

旋即淡然道：“不如何样。”

双手摊开，眼含等候，是一副邀功的小模样。

梁靖理了理衣衫，进了正厅，便先端方施礼，“末将拜见永王殿下！”

而冯氏本日过来，也确切是为了这事。

现在相逢，永王那笑容虽暖和，眼底倒是怀着点核阅的。

目光扫见梁靖那张纸条时，却又停驻半晌。

她便点了点头，“如何, 莫非那位鼎鼎大名的魏州才俊要返来了？”

梁靖畴当年，梁老夫人正跟来府里做客的沈夫人说话，他母亲薛氏陪坐在侧，下首则是两位女人，面貌娇俏的是堂妹梁姝。中间的女子长得端庄温良，浑身高低衣衫金饰无不整齐贵重，双手交叠在膝前，哪怕是谈天闲谈，也是正襟端坐的姿势。

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任凭儿子和儿媳安排。

晏平对谢家有恩，她当然感激铭记在内心。可他为何无端施恩，玉嬛实在还没摸清楚。从他厥后的行事看，既然将秦骁盯得死紧，又有本领将秦夫人从永王眼皮底下弄出来，恐怕是跟都城的事有关，藏着很多弯绕呢。